稷下的学子们便是报复也是正大光明,绝不会若如此鬼鬼祟祟,藏头露尾。
那么既然不是报复……
‘孙膑那家伙说的果然没错……’
曜想起自己大半夜在这个地方和这些人打交道的缘由,还有心系着的小安的安危,心中已经确定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平日是不太爱思虑那些复杂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着迟钝,只是敏锐潜藏于心底,此刻若电光闪过,背后的真相便也一目了然了。
只剩下一些细碎的线索……
不过这些想法只在他心中存在了一刹那,曜手上一点不慢;事实上在对方表示出威胁的那一刹那,他身形已经下意识向前一闪,化作一道弧光,犹若一片金色虚影一般落在那两人面前。
乘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曜擎起长剑,只带起一线冷冽的光芒,向前一斩,剑光击落对方手中弩弓。他再一步踏出,反转剑刃一记剑柄击打在那人鼻梁上,后者惨叫一声,鼻血长流,仰面就倒。
而于此同时,曜一转剑刃,剑锋轻轻一抖,一束金色的光芒宛若九天星辰,正坠入其上。
不过他看也不看一眼,转身飞起一脚,只将另一个打算逃走的黑袍人踹飞出去。后者撞在一株参天古柏上,便失去意识。
他这才一手执剑转过身去,手中三尺青锋一横,只见剑刃之上带起一片闪烁的星尘,与后方扑上来的三头恶狼撞个正着。那些野兽呜咽一声,身首分离,跌落在地。
他一抖长剑,扫落上面的血沫子,还有余暇回头一看,发现其他人还远来不及赶上来,于是远远向林间影影绰绰的方向一拱手,扬声:“诸位,送客千里终须一别,告—辞—啦!”
林间无声。
但对方显然气得够呛。
但说来曜才不会关心对方如何,他要不是如此,也不会在学院之内惹出这么多乱子。
战斗首尾不过刹那之间,曜解决掉对手之后,便如同利箭一般射出林子外,只一片清冷月光迎头落下,前方山谷变得豁然开阔起来。
那道峡谷已近在眼前,满月的光辉映入山壁之上,明晃晃一片。一眼望去,风化的裂口左右不过百来尺距离,只要引动星辰之力,飞纵而过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而事情。
曜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手中长剑轻轻挽了一个剑花别在身后。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走向山崖之时,身后,一众黑袍人忽然停了下来,并彼此互视了一眼。
曜脚下加速,正准备纵身一跃,可正是此刻,异变突生。
他在最后落脚的那一刹那,忽然感到整个山谷微微一晃。
那几乎像是一个错觉——
但曜已立足不稳,好悬一个急停定住身形,回头一看,顿时发现了异常。
只见山谷的地面,形同铺了一层抖动的细砂,那细砂与其上的石子,此刻正止不住地战栗着,仿佛恐惧着什么从地底升起的某种事物。
它们就像是忽然被赋予了形态与生命一样,正微微震颤起来,并一bō_bō向着更低洼的地方翻滚着滑落。
但下一刻,甚至不仅仅是砂石,而是整片林海皆共鸣起来,发出轰鸣的声音,参天古木簌簌发抖,犹如支离破碎一样东倒西歪。
那种感觉仿如一位长眠于地底的神祇,而此刻正缓缓苏醒过来,其有力的心脏缓慢地搏动着,并将一bō_bō震颤通过松软的泥土传导至地表。
地震了?
稷下学院由三位贤者选址,还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但忽然之间,他感到眼前暗了下来,像是乌云密布,什么东西遮住了月光。曜下意识抬头一看,下一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去,不是吧?
旧学院下面还会有这种玩意儿?
他只看到一座巨灵,正从峡谷只下冉冉升起,如同蠕动的山丘一样,带着无数的灰尘耸立在他面前。
其宛若巨灵一般,两只巨臂支撑在地面上,只露出半个身子,便已经高耸如山峰,棱角分明的躯体,正矗立于清冷的月色之下。
数不清的砂石,正从这高大的身影之上滚滚坠落,形成一道道的瀑布。
曜倒吸了一口冷气。
机关巨像。
他只在机关院的古代兵器课上听闻过这种玩意儿。
在学院斗术的机关道上倒是有这种东西的复制品,但那东西不知道是这玩意儿的多少倍缩小版,和它的原版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论。
在他的注视之下,一个个明亮的符文,组成环形,正从这巨像之上一圈圈亮起,从它的双臂之上,逐渐汇聚到胸前。
那流淌的光芒,最后汇入其头部。
那一刻一团明亮金芒从机关巨像的双眼之中炸开,并顷刻之间,如金色的瀑布一样向这个方向一垂直下——那一刻曜只感到自己思考仿若停顿,但反应还丝毫不慢。
他向前一个飞扑,灼热的光芒失之毫厘与他身后擦过,背后一阵灼热的刺痛感,多半是受了伤。
但曜来不及检查自己的伤势,因为机关巨像已经缓缓抬起右爪,如同一片阴云一样浮上半空,笼罩在他头顶之上。那手掌几乎有半个山崖大小,根本无法闪避。
只是说那时迟那时快。
一声怒吼从山林之中传来,然后那个方向山崖之上忽然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只见两条金色的火线从那个方向延伸而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