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西边村寨的人高兴的是,三天后,那些金盔金甲的杀星就撤军了。
从进驻到撤军,锦衣卫从来没有进入村寨杀人放火,就连他们种在外面的蔬菜,也没有祸害。
锦衣卫走后,村寨里的人纷纷出来打听情况,发现安家已经空无一人,旁边多了一个铁丘坟,墓碑上刻着安氏叛逆之墓。安家围墙上张贴着许多布告,有的写着安氏家族的罪行,有的写着前面京观中无头死尸生前的罪恶,还有的告诉乡民,这些城寨已经重回大明的怀抱,官员会随后赶来。
一位夷人打扮的老人痛哭流涕,他大概识字,看懂了布告内容。
他感叹道:“多少年了,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做大明人,再也不用假扮夷人了……”
听他念完布告的内容,其他夷人却一脸麻木。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土司或流官接管这里,他们都要纳粮出工。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换了流官之后,他们不但不用当安家的奴隶,还能读书习字,恐怕他们也会和这位老人一样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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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和白杆兵并没有撤往贵阳,而是向西开拔。
他们准备去四川的大凉山,消灭盘踞在那一带的奢崇明的残部。奢崇明是奢安之乱的源头,不除掉他,西南的动乱难以平息,而朝廷的改土归流的政策也难以推行。
大凉山在水西的西南方向,如果转回贵阳再行出发,路上要耽搁很多时间,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回贵阳,而是直扑大凉山。
锦衣卫多了三千名家属——水西歌会上,英俊的锦衣卫士兵们总共勾|引到将近两千女子,再加上他们的父母,合起来超过三千之数。
他们当然不能跟着锦衣卫行军,朱由诚命令吴虎平率领一千人护送这些人去京西皇庄,并让他到了京西皇庄立刻找皇庄总建筑师秦可,让他从速在京西皇庄外面买地,搭建锦衣卫家属宿舍。
吴虎平当然不愿意离开,他还想跟着朱由诚建功立业呢。
朱由诚告诉他,他是锦衣卫东镇抚司镇抚使,主管锦衣卫的水师力量。现在东镇抚司没有主事的人,必定是一盘散沙。
吴虎平的任务是重新铸造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水军,所以越早赶去越好。
吴虎平听罢,只好带着一千锦衣卫护卫着家属向北进发。
朱由诚又命令信使带着他们要进攻奢崇明的信息通报朱燮元。
朱燮元险此没有被朱由诚气死:好你个朱由诚,打完安家残余势力还不消停,又去招惹奢崇明。奢崇明是好相与的吗?本官与他打了数年,此人狡诈异常,一有事便钻山沟。如果追击,他便设伏,让明军屡屡吃些小亏。你不怕死,别连累我呀,我还想留着有用的身体为大明多做些实事呢。
着急的不只是朱燮元,还有涂文辅。
涂文辅这次虽然不是催促朱由诚回京的——八成天启皇帝也知道,有了恶仗,八头牛也拉不回朱由诚,索性就让他在那里打个够——但是,他跟着朱燮元来贵阳做什么?还不是把恶仗让给朱燮元打,好让朱由诚平安回京吗?
现在朱由诚把他和朱燮元撇在贵阳,自己一个人带兵去大凉山钻山沟,万一有个好歹,直殿监倒夜香的职务又是非自己莫属了,不,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先要了自己吃饭的家伙。
涂文辅找到朱燮元,把他好一通埋怨。
朱燮元一声都不敢吭,涂文辅是带了秘旨来的,他骂朱燮元,相当于皇上骂朱燮元。再说,朱燮元心中也有愧,如果不是他胆小怕事,也不致于激怒朱由诚,独闯虎穴。
朱燮元只好催促部队加速前进。
可是他想快也快不了,因为朱由诚在一路上留下了无数砸烂的关墙和成千上万请降的俘虏。
朱燮元可不敢不收俘虏。朱由诚是打仗的行家,即使俘虏反水,他也可以凭借优势兵力打回,再说后面还有朱燮元的援兵。可是朱燮元不行,如果叛军截断他的后路,那才死得才叫难看哩。
朱燮元不得不停下脚步,接收俘虏。
不过朱燮元这一路也并不是毫无收获,他抓获了贵州第一号通缉犯安位。
话说安位离开打鸡洞以后,再没有夷人村寨敢收留他这条丧家之犬。
他只能在山野间流窜,打鸡洞倒是没有锦衣卫驻守,可是他也得敢去呀。
在流窜时,他们碰到了朱燮元的主力部队。朱燮元正被朱由诚气得累积一肚子火气呢,看到他们就是一通猛揍,打得安位他们哭爹喊娘,投降唯恐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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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和白杆兵的进军倒很顺利,安位为了防止锦衣卫进攻他们的老巢,把兵力布置在水西的东南方位,而西边基本上没有兵力。
西边是安家与奢家的交通要道,在这里派兵,不是挑起两家的争斗吗?
锦衣卫的行军速度很快,唯一拖慢锦衣卫速度的事情是他们得不时停下来等待白杆兵。
大明天启六年六月二日,锦白联军进了了四川境内的乌蒙府(今云南昭通),乌蒙虽然号称府,其实还是土司。
见到锦白联军,土司在治所外十里处相迎。
不过朱由诚却没有进土司的治所。这里是川贵边陲,又是夷人聚集区,奢崇明和安邦彦影响力极大,如果土司被奢崇明或安党余孽鼓惑,在宴会上动手,虽然自己有侍卫保护,但万一失手,死得岂不是很冤枉。
朱由诚拒绝邀请,在乌蒙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