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的战乱,如今过去已经快两年,那场席卷整个大汉境内的战乱,虽然对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汉造成了极大的动荡,甚至挫动大汉王朝的根基,但另一方面,大浪淘沙,在那一场席卷华夏的浩劫之中,却也为这天下挑选出一批豪杰人物。
已经到了六月,日头渐渐开始毒辣起来,不过随着年初时草原那一场大捷的消息传回,即便在这样的日子里,百姓依旧十分轻松。
随着李轩的势力在草原不断扩散,今年开始,冀州一带已经很少看到南下劫掠的胡人了,无论那些世家大族怎样看待李轩,但在这北地,百姓对于给他们带来和平日子的李轩却是发自内心的心怀感激,甚至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在家里为李轩立了长生牌。
刘备这段时间有些苦闷,尤其是听到北方不断传来大捷的消息。
他如今担任着平原县令的官职,由一届织席贩履之辈,坐上这个职位,一城之主,掌握数万百姓民生,对一介草民而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结果。
而且,因为卢植的缘故,新任的冀州刺史王芬对刘备三兄弟还算不错,至少在没有比较的情况下,刘备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卢植并未像历史上那般被阉党陷害,而是顺利完成了平叛,但也因此,功高震主,虽然卢植进京当了执金吾,但亲近卢植的一帮武将,却也因此,断送了继续获取功劳的途径,李轩如是,刘备也是如此。
不过相比于李轩,刘备是幸运的,平原县令之职,比之本来历史上的安喜县尉,品级上高出不知多少,大小也算一方最高长官,两年下来,相对贫瘠的平原县城被刘备治理的不错,在这方面,刘备还是有些手段的。
如果就这么一直下去,再有两年,凭借手中的政绩,就算不能晋升一郡太守,挪一挪地方,换一个繁华的县城却是少不了的。
但刘备却不甘心,尤其是北方大捷,李轩之名,威震北地的情况下,甚至就连这平原县城之内,都有不少百姓对李轩感恩戴德,这份感激,甚至超过了对刘备的感激。
当初,李轩被流放边疆,刘备前往平原上任,内心里,未尝没有过窃喜,作为幽州本土人士,没人比刘备更清楚马城当初的状况,甚至一度因此而产生一股优越感。
平原县虽然不算什么繁华之所,但至少一座也是一座完完整整的城池,相比于那废墟一般的马城,好了不知多少倍,虽说职位上,要比刘备的平原县令高出一级,但那样一个地方,莫说发展,单是手下那两千人马的日常供给恐怕都无法自足,又谈何发展?
只是时移世易,世事变化太过莫测,谁能想到,当日已经在刘备心中被叛了死刑的李轩,会有今日这般气象?
随着李轩的崛起,他的事迹如今已经在北地广为流传。
刘备发现,纵观李轩出道至今,所走的路线说穿了,也不过四个字——以战养战。
马城的时候,凭借手中的部队,去清剿山贼流寇,掠夺人口资源来治理马城,稍微稳定之后,原本刘备以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谁能想到对方竟会将触手伸到塞外,又是以战养战,竟让他一路打下偌大名头,在那苦寒之地,硬生生的为自己杀出一片天地来。
刘备的心,随着李轩一次次成功,不可抑止的生出一股嫉妒的情绪,也有些后悔,若当初,自己也去北方,凭借两位义弟的勇武,未尝不能做到,未尝不能如李轩一般趁势而起,只是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刘备坐在堂前,看着窗外那满眼绿茵,心中却是有些悲苦莫名,只是他很懂得控制情绪,并未表现出来。
心中突然有些火热,李轩看似风头正盛,但如今却是招了朝廷和世家的嫉妒,听说已经被朝廷召回洛阳,而冀州这边,不少大世族已经暗中开始商议如何对付李轩留在草原的那三座城池,将其纳入囊中。
虽然这些事情,跟他刘备没有半点关系,但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高兴,隐隐中,刘备有种直觉,那李轩,未来或许会是自己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敌人倒霉,自然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心中那股嫉妒和怨气平息了几分,嘴角也不有的多了几分笑意,端起身前的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虽然只是在普通不过的酒,但此时喝在嘴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就在这时,一名文士快步走入。
看到此人,刘备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此人乃他同乡,也是在这里招揽到的第一位谋士,见此人进来,不由笑道:“宪和来的正好,陪我喝上一杯。”
“主公不忙饮酒。”简雍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却是有故人来访,两位将军已经迎接去了。”
“故人?”刘备有些诧异,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以前不过是一个织席贩履之辈,就算故人,也大都是群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却不知道什么故人前来,能令他那心高气傲的两个义弟去迎接。
“朝廷新任的镇北将军,抗胡英雄李轩,本要进京述职的,路过此地,正遇上三将军在城外狩猎!”简雍微笑道,李轩之名,如今已威震北地,即便是世家大族,哪怕心里瞧不起,但表面上也得以礼相待,更遑论简雍这种寒门士子了。
这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啊!
刘备闻言,嘴角不由的泛起一抹苦笑,也罢,此去洛阳,前途未卜,就当为他送行了。
当即起身,微笑道:“昔日一同在卢师帐下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