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又宫禁,徒宥昊不能久呆,三人畅快骑过马,约好下次再见,就回了京里各自分开。
贾瑚一回到家就察觉气氛不对头,下人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手脚都比往日轻了几分,看见他回来,殷勤细心地仿佛有一点不对贾瑚下一刻就能让人把他们拖出去全部发卖了一样。
贾瑚紧皱起眉头,何斯急忙忙从耳房里跑出来,看见贾瑚回来,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儿,主心骨也有了,只差没嚎着奔上来:“我的爷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跟赶苍蝇似的让门房把贾瑚的马牵到马厩去,何斯低声和贾瑚道,“二老爷那边传来了消息,珠大爷落榜了,老太太一听就激动的不的了,这会儿都躺在床上了,老爷发了好大脾气,有个丫头犯了错,被老爷打了十板子让家人领回去了呢。”
贾瑚本就因为徒宥昊的事心情不好,这会儿家里又出幺蛾子,不由烦躁的扯了扯袖子,一路先去看贾母——不管怎么样,这是该有的礼数。
到了贾母屋子的时候,丫头看到他都是一脸难以名状的微妙,小丫头跑进屋去给贾母通报,不多久就一脸为难地回来,说道:“大爷,老太太说身子不舒服,就不见您了,让您放心,她如今身子还好,不两天就没事了。”
贾瑚看着那小丫头心虚结巴的样子,就知道她怕没完全说实话,贾母的原话定没有像现在这样客气,不过是小丫头自己修饰了一下而已。贾瑚也不深究,本来祖孙感情就不深,要说他真关心贾母至极,说出去都能叫知情人笑掉大牙,贾母对他亦然,大家半斤八两,没什么好计较的。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贾瑚留在原地,想了想,让那小丫头去把元春叫出来,元春显然是大哭过的,眼睛四周虽然经过处理,但还是泛着红色,还有点肿,神色恹恹的,不见半点早上那种神色飞扬的喜悦。看来贾珠落榜,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贾瑚很体贴的没有问她是不是在难过,就当没看见元春身上的不对似的,只是关心问道:“照顾老太太辛苦了,大夫来看过老太太了吧?可怎么说?都开了什么药?”
元春见贾瑚脸色平静,就如平常一般,不见半点异色,也不会追问自己是不是哭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止不住的难堪起来。总是这样,贾瑚有时候对她的这种避而不问,与其说是体贴她不想叫她难堪,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是在漠视自己这个堂妹,他、根本不关心自己。若是贾珠,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早就关心地问她哪里受委屈,哪里不舒服了。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在贾母身边长到这么大,元春早练就了一身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一份心神在身边人身上,绝不叫自己在人前失礼,旁人问话半天都不答这样没礼貌的错误,元春从来没犯过,哪怕如今她心里正不舒服,元春依旧笑着回答道,“大夫说,祖母只要好好歇两天,吃两幅安神药,就没事了,瑚大哥请放心。”至于大夫说贾母是什么病,元春没提。
贾瑚也不问,说道:“只是开了安神的药,那想来应该病得不重。老太太既然如今精神不好,我也不进去打扰了,还劳烦妹妹照顾老太太,我明儿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元春客气的回道:“照顾祖母是应该的,哪里辛苦。瑚大哥放心,这里还有好些婆子丫头照顾着呢,我也会看着的。”
贾瑚又客气的了一通,转身走了。元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由默默垂泪,自己这个堂兄,风姿卓然,才华横溢,却是压在自己一家,兄长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自己哥哥贾珠明明也是天赋上佳的翩翩儿郎,可在贾瑚面前,却犹如尘埃,两人在一起时,众人最先注意到的都是贾瑚。她自小住在荣国府,不管贾瑚还是贾琏,对她都是保持距离,对着她是哪怕和颜悦色,笑意也从来没有达到眼底,从小只有她的亲哥哥才会耐心仔细的哄着自己玩,逗自己开心,血脉亲疏,叫元春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哥哥抱不平?
科举考试,多少读了一辈子的老学究都没有考上去,自己哥哥年方十七,便是落榜一次有什么大碍,偏前头杵着一个贾瑚,少年成名,一句高中,生生衬得她哥哥成了个庸才……
“也不知道哥哥如今怎么样了?”元春想到期盼贾珠高中都想疯了的贾政王氏,不由为贾珠高高提起了心。
贾瑚回去又去看贾赦,没见到人,张氏说他前脚刚走,去古玩街看古董散心去了,问起贾赦为什么心情不好,张氏并不在意道:“别理你爹发疯,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你爹,最见不得老太太偏着那边二房,今儿老太太为了贾珠都快厥过去了,还一直掉眼泪,你爹才为你成了贡生高兴呢,老太太这幅模样,他一下火就上来了,没忍住刺了老太太几句,老太太就嚷着日子过得没意思,要回祖宅,闹了好一场,你爹笨嘴拙舌的,说不过人家,就逮着下人出气,可怜了那个被领回家去的小丫头,白白成了出气筒。”
贾瑚听罢才算放下了心,笑道:“父亲也是疼我,不高兴老太太如此而已。”
张氏赞同点头:“这倒是,也怪不得你爹发火,同样是孙子,一个高中一个落榜,老太太偏就一副颓丧的模样,说着贾珠可怜,弄得元春还有那些丫头婆子们一个个跟着掉眼泪,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也不嫌晦气!你爹看了,能不生气吗。”让贾瑚也别操心,“如今你爹最宝贝的也就是那些个古董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