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记得那个骄傲俊美的男孩神情落寞的看着窗外,那些正在球场上打球的孩子,跟自己说:“我原先打球打的很好,尤其是三分蓝,没人比我投的准”记得他血红着眼睛死命的捶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咬牙切齿的冲她吼:‘“我不能,我不能给你幸福,不能给你做女人的幸福,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她记得他病势沉重,昏昏沉沉的拉着自己的手一声声的叫着:“阿婉,对不起,别走,别走”像一个可怜无助的孩子。
他原是玉堂金马完美无缺的贵公子,是开在云端香飘远溢的兰花,让世人膜拜敬仰,可仅仅是一场车祸,他的人生就毁灭般的翻覆了,从云端到地狱,折去双翼,永远困于那样一方狭窄的天地
她记得他,记得他落寞如深雪的眼神,记得他唇边清艳苦涩的笑容,若深秋时节即将萎谢的残红,飘摇着逝去的芳华
陈归人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他习惯看她明亮骄傲的扬着下巴,像骄傲的孔雀,即使痛苦时都带着几分狠狠的倔强。
“喂,不是还没说没希望吗?你要不要这样,像要死了似的!”岳沉婉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永远一副痞子相,嘴就像只恶毒的蝎子,随时准备喷出黑色的汁液来。
“你老爸手下小弟多,有你说得上话,指使的动的吗?”
“有,添叔是我爷爷的人,对我很好,很喜欢我,他手下有几个场子,小弟也多,怎么了?你要查什么”互利互惠,合作无间,这是两人一贯的原则。
“有个女人叫江漫,是金生贸易公司的文员,好像跟我二叔有一腿,你找人给我查查她,最好拍些照片或者视频之类的,我准备给我二婶找点事干,顺便弄些钱”岳沉婉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名字递给陈归人。
陈归人稚嫩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和年纪不符的猥琐的笑容来,打了个口哨,笑道:“你二叔一贯自诩正人君子,原来还有这个嗜好,你怎么知道的?”
“上辈子知道的,那个叫江漫的女人跟了我二叔七八年,还生了小女孩叫悄悄,后来被我二叔弄来认祖归宗了,手段很高,比我二婶有脑袋多了,我二婶成天找我麻烦,我打算提前让她知道这件事,给她找个新目标,省的她眼睛里只有我”岳沉婉目光阴沉的冷笑,掐了手里的烟,站。
陈归人对于做坏事很有兴趣,对着纸条吹着口哨飞了个吻,哼着歌跟岳沉婉一起出了教室。
“祖母?祖母,这些都是给我的吗?”七岁的岳沉婉嘟着小嘴不满的指着地上残破的牛皮箱子,这才不是她要的圣诞礼物好不好?这么破,这么脏,里面不会有虫子爬出来吧?
皮肤发黄、气质高雅的女子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温言细语道:“你这个傻丫头,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呢,里面是我祖父收集的各种书籍,都是古董,很值钱的,将来给我们阿婉当嫁妆”
小姑娘的嘴撅的更高了:“我不要,好脏,好旧”女子无奈的将箱子放在一边,拿出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这个给你做圣诞礼物好不好?”
小姑娘高兴了,笑嘻嘻的接过洋娃娃。
岳沉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回味着梦里的情景,那是她七岁时的情景,祖母非要将一箱子破旧的书籍给她,可她不愿意,慢着,书籍?她翻身坐起来,高声喊福婶。
福婶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走进来:“怎么了?还没到晚饭时间呢,什么事情?”
“福婶,我问你,我七岁的时候,奶奶送给我的那箱子书放哪了?”
福婶愣住了,满脸茫然的思索了半天才道:“哦,小姐不是不喜欢,让我放到地下仓库里去了吗?后来我怕地下仓库太潮了,放到咱们楼上的杂物间去了”她话音还没落,就见岳沉婉像被点着的炮仗一样冲了出去。
“老天爷,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做这个梦的,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能找到,一定能”岳沉婉不顾杂物室的肮脏,一面神经似的念叨着,一面翻箱倒柜的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梦中的那个破旧肮脏的牛皮箱子,岳沉婉一声欢呼扑了过去将箱子抱起来,放在桌子上,打开箱子的手都是颤抖的,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线装书,岳沉婉一本本的翻看《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妙法莲华经》《金刚明经》《佛说法王经》《维摩诘经讲经文》还有一大堆纸页发黄的手札,似乎是一些名人的手札,不过岳沉婉此刻没有心情一一翻看,她心急如焚的翻找,终于,看到一本残破不堪的线装本《鬼门十三针》。
岳沉婉的手触摸到书本上,手都在颤抖,她快速的翻开书,一页页的看,一针两针,直到第十三针,哦,这是本齐全的鬼门十三针针法,不知道曾祖父是从哪里搜集来的,可无疑,这是老天对她最大的帮助,她双手合十,像冥冥中的诸神感谢。然后将书揣在兜里,将箱子合上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小保险箱,里面是祖母在世的时候给她的珠宝首饰,都是有账目不能卖也不能当的东西,在出息宴会的时候给岳家添颜面的。她将小牛皮箱放进保险箱里,长长出了口气,这里面的书籍没有引起祖父的注意,她有一种预感,这些古籍应该能值不少钱,更重要的是,她看看手中的鬼门十三针,这本书能不能让姜向晚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