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周遭是一片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是医院吧,岳沉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刚一动,身边立刻站起来一个人,深邃漂亮的眼睛中是更加幽深的担忧和恐惧,嗓音也嘶哑的厉害,仿佛碎片划过的唱片。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姜向晚面色冰冷,嘴唇抿的紧紧的。
岳沉婉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就是头有些晕。”完了,这下惨了,姜少爷肯定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姜向晚垂下眼帘,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个保温瓶,小心的打开,倒出一杯温热的枣泥红豆沙,递给她:“一个晚上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岳沉婉乖乖的接过杯子,小口的喝,又甜又糯,她讨好的道:“老公,这里面放了蜂蜜,是你熬的吧?味道真好!”
姜向晚看都不看她,慢悠悠的道:“还记不记得你加入警队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尽量做文职工作或者犯罪心理分析,不许做太过危险的工作,如果伤及自身,就要立刻辞职”岳沉婉垂头丧气的背诵。
“你遵守了吗?”
“没,没有!”
“现在,你要遵守吗?”
岳沉婉霍然抬头,涎着脸:“不遵守行不行?这次真的不是工作,是个意外了,老公”声音拖的长长的,有些撒娇的味道。
姜向晚抬头,眼睛幽深的似有流火,流火中还淬着寒冷的冰碴:“意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你险些把命送掉,你叫着意外?你知不知道,你一脸惨白,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我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觉得心都要揪起来了?”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揍一顿:“你怎么敢,岳沉婉,你怎么敢拿你自己的命去冒险,你若出了意外,我该”余下的话梗在喉咙里,他猝然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岳沉婉傻呆呆的看着合拢的门,半晌才沮丧的靠在枕头上,郁闷的自言自语:“完了,真是倒霉催的,救了那匹种马一命,得罪了老公,这下惨了,还有的磨了”
肩膀受伤的岳沉婉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被允许出院,期间,邱家派人来送了大量的补养品和鲜花,对岳沉婉英勇救人的行为表示了感激,还特意到公安部送了表扬信和锦旗。不过邱少晗的案子调查的并不顺利,因为邱家的人在上面打了招呼,案子以意外伤害了解,岳沉婉打死的人算是正当防卫,无须负刑事责任。警方也觉得犯不上为了家族争斗搭上警力,有那功夫不如调查一下别的案子呢。
岳沉婉出院的时候,邱少晗拄着拐杖来看她,神色疲倦,妖媚的丹凤眼满是风霜,岳沉婉没有问他家里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他也没有问岳沉婉什么,只是拿了一个文件袋给她,低声道:“那天去见你,就是想把这个给你看看,这几天很矛盾,觉得不应该给你的,可是,还是按捺不住,也许,你会怪我多事,可我觉得,你这样的性格,应该宁愿清醒的死,也不想糊涂的活”
岳沉婉疑惑的接过文件袋,什么东西这么严重?都死啊活啊的,打开一看,她愣了一下,半晌才缓过神来,邱少晗已经走了。
下午,姜向晚来接她出院,神色仍然淡淡的,可见心里对她受伤这件事还是过不去。
岳沉婉只好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逗他开心。
回到家就接到了王暖暖的电话,声音很疲倦,说是辞职了,要来帝京散散心。已经在他们家门外了,岳沉婉吓了一跳,开门一看,王暖暖果然在门外,拎着一个简单的旅行袋。
“怎么忽然辞职来帝京了?出什么事了?”已经决定跟韩弋结婚了,却忽然辞职来帝京了,岳沉婉本能的明白两人的婚事肯定不顺利了。
王暖暖倦怠的一笑:“你不让我进屋,就让我在门口说?”
“我着急,忘了,快进来,老公,暖暖来了”
姜向晚从厨房钻出来,看见王暖暖楞了一下:“韩弋的电话刚放下,他快急疯了,说是到处在找你呢!”
王暖暖冷冷的道:“告诉他我在这里,不过不想见到他,让他不要过来,我想静一静。”
得,肯定是两口子闹矛盾了,冷战呢!
岳沉婉摸摸鼻子,冲姜向晚使了个眼色,拉着王暖暖进屋,倒了一杯果汁给她:“韩老大怎么惹着你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王暖暖神色疲惫,靠在沙发上,笑了笑,不过这笑容有几分凄楚:“他家里人不同意,他跟家人争执了一番,他妈找到我们单位去,让我们领导找我谈,我能怎么办?只好辞职了,老实说,阿婉,我厌倦了这种争执,十年前,她妈跟我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现在,那一幕又回来了,我还是他们眼中的戏子,配不上她儿子,我在他们家人眼中永远都是供人取乐的戏子,这样的委屈我受够了,就算我再爱他,面对他家人这样一次次的羞辱,我觉得自己已经心力交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很累”
岳沉婉抱住她,拍拍她的背,低声说:“没事,暖暖,有我呢,别说了”
很心疼,王暖暖这样的女孩,阳光开朗,坚强自立,多难得境遇也从未认输沮丧过,京剧是她的事业,也是她的爱好,更是她引以为傲的坚持,居然被韩家人这样贬低、羞辱,骄傲如王暖暖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忍受?
爱情是最经不起损耗的东西,往往一点小小的褶皱就会让本来琉璃光艳的感情失了原有的颜色,越是用了真心,用了全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