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人的确是找到了,可这后续工作就麻烦了
厨房里,姜向晚把洗干净的排骨扔进沙煲中,带着耳机子跟手下讲电话:“对,让那个叫阿柳的把嘴巴闭紧,让她签下协议,对,我只相信合约,赔偿金额定的高一些,再好好敲打一下她,务必让她把嘴巴闭紧,赏金照旧给她,另外,把曲悠然弄回去,先关着,等我回帝京再说,那个刘彩凤不用管,那是陈归人的事情,他自己会弄干净的,好,就这样”
沙煲氤氲而起的雾气让他精致的眉眼朦胧起来,没有人读得懂他眼底深沉的隐忍。
王暖暖的叙旧一直持续到吃过晚饭,忍无可忍的韩少将实在受不了媳妇连养胎这样的事情都抛诸脑后,居然要和岳沉婉来个联床夜话,干脆的把媳妇打包带回卧室休息。
姜向晚则一脸理所当然的进了客房。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风波,昨晚没睡好,此刻的岳沉婉已经睡意朦胧,正打着哈欠趴在大床上,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穿着王暖暖的蓝色睡衣,她看上去十分孱弱,瓜子脸雪白的透明,唇色是淡淡的樱粉色,像一朵轻薄的要飞离枝头的樱花。
“你怎么进来了?”岳沉婉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王暖暖似乎要把她一辈子的信息在一天之内都灌输给她。她听的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姜向晚从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小心的给她擦拭头发:“头发不干就睡觉,会头疼的”
岳沉婉有些尴尬的笑笑,感觉很别扭,一个原本一直在梦中的男神级别的帅哥忽然出现在生活当中,非说是你老公,然后各种温柔体贴柔情蜜意,这感觉怎么那么别扭呢?也说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胆战心惊,反正,她觉得别扭。
“我自己来吧”她试图击过毛巾,姜向晚推开她的手,神色温柔淡然,声音轻柔的近乎缥缈,仿佛他手上碰触的不是头发,而是神祗一般:“你以前最喜欢我给你擦头发,吹头发,我好久都不做了,现在给你擦头发,感觉很温馨”
岳沉婉被噎住,悻悻然的皱皱鼻子,喜欢给媳妇擦头发?还温馨?这人原来是个贱皮子吧?
陈归人也曾经给她洗头发来着,手僵硬的要命,还拽下她好几根头发,自己提出意见,他就没好气的吼:“老子一辈子也没给谁洗过头发,你荣幸去吧你”
她气的抓起洗发水砸他,两人打做一团,弄得满院子是水,被刘彩凤骂一顿。
那时正是杏花盛放的暮春时节,满枝头雪白晶莹的花朵开的如织如锦,风一阵阵吹过来,开老的花朵就离了枝头飘摇着坠落,流风回雪般散落了一院子
杏花疏影,陌上少年,彼时,春意正浓。
嗯,怎么好好的,忽然想起陈归人那个骗子,那个坏人,那个混蛋,那个
“我想你留在我身边,希望你做我的妻子,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我爱你,你知道吗?”明明是强占人妻,却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无耻无畏,如此,哀伤凄凉,为什么她会觉得凄凉?甚至有一丝不忍?
她忽的盘膝坐起,推开他的手,歪着脑袋看看他,忽然一笑,道:“说说吧,咱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我是怎么被炸伤了?暖暖就说了一些我们同学之间的事情,还有她是怎么跟我认识的,还有我的家庭什么的,其他的,你说说吧?”
姜向晚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神经质的蜷曲,伸展,她毫无羞涩,爽朗的像对待朋友,她对他仍有戒备!
“好,就从我们初相识说起吧,那年,我十七岁,你十四岁,我遭遇了一场极为严重的车祸,骨盆受伤,双腿瘫痪,从一个天之骄子,成了一个残疾”
正是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军区大院松涛汹涌,触目所及,苍浓的绿色在幽深的夜色中带着凛冽的寒意,有长夜的风携着往事踏着如水月色而来,吹碎这枝头草间晶莹欲滴的扑簌盈盈的露珠,便如这往事中,豆蔻梢头二月春光中,曾经春意曼妙的少男少女,也曾经恩爱不疑的美好时光,曾经干净无垢的爱情,终究还是抵不住世间壁垒森严的寒冷,尘世间权利yù_wàng构筑的围城,脆薄如琉璃,一朝尽碎
原来,世间最苍凉最悲哀的两个字,是“曾经”二字。
姜向晚讲述了他和她的故事,从最初的相识相爱,到最后的爱情崩塌,毫不隐瞒,毫无遮掩,他脊背挺直,目光虔诚,仿佛在做一个漫长的告解,寻求着最终尘埃落定的解脱。
“我喜欢算计,喜欢商战,喜欢与人勾心斗角,喜欢一脸纯善,背地里做尽龌龊的勾当,陷害他人、安插商业间谍,用不正当的手段收购合并重组他人的公司,这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从不认为是错的,谋划岳氏,是我做的最大的一次计划,从十七岁起,我就开始谋划,每每想到能将全省最大的企业收入囊中,就觉得刺激,觉得兴奋,爱上你之后,我也曾经想过,放弃这个计划,终究,还是不甘心,总想着,那些虽然是你的亲人,可他们对你从来就不安好心,一心一意想要害死你,取而代之,我就这样,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