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这里几天了.还习惯吗.”隆美尔假装关心地问道.对方感激地说:“昨天刚到.说实话.我宁愿回到东线.至少那里沒这么多苍蝇.”说话间他的胳膊上布满了黑压压的小黑点.他用手去拍打.顿时留下了令人作呕的污渍.
“这位是第1军军长布兰登贝格尔中将.”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黑鼻头上前一步.隆美尔到跟前时.从他鼻子上升腾起一群苍蝇.露出红鼻头的本來面目.苍蝇总是围绕臭肉转.显然把他的红色当成腐肉了.
在隆美尔离开非洲的一个月里.整整一个军已从东线调到了非洲.当听到对方带來了整整400辆坦克.其中有一半是俄国的重型和轻型高速坦克时.他冲动地再次握住红鼻子的手.由衷地说:“欢迎欢迎.这样一來.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占领托布鲁克了.”
红鼻子也再次敬礼.挺胸高声回答道:“能受阁下指挥.我感到非常荣兴.但是.元首专门给我下了命令:任何人近期内不准动用第1军.至少在托布鲁克战役中.”
隆美尔觉得受到了污辱.正把伸向师长们的手猝然收回.转身死死地盯着红鼻子.然后围着他转了一圈.正待发作.参谋长在他衣服上拽了一下.对他轻轻摇头.
隆美尔仍不甘心.气呼呼地问道:“动一个师.一个团也不行吗.”
“报告司令.不准动用一兵一卒.这是元首的原话.对不起.”红鼻子把自己挺成了衣架子.但语气不容置疑.突然衣架子崩塌了.他惊奇地向隆美尔身后喊道:“是你吗.狗东西.你怎么到非洲來了.”
卡尔梅克人也几步奔过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又分开打量着对方.好像热情的不得了.其实.布兰登贝格尔担任41军第8师师长期间.与担任突击队长 、在苏军后方大闹天宫的卡尔梅克人只有过短暂的合作.但到了非洲.两人却有种他乡遇知音之感.
非洲军团参谋长问道:“那个中校是谁.这些流里流气的人是干什么的.”隆美尔赶紧摆手:“低点声.这是元首的耳目.对了.你要亲自负责他们的安全.还有他们带來的那个玩意儿.如果出了差错.你自己向元首请罪吧.”
“那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几个老兵油子和一台大音响而已.有那么严重.”参谋长显然沒认识到那东西的昂贵.不以为然地撇嘴.隆美尔正色道:“那又能怎么样.实话告诉你吧.如果出了事.别说撤职.说不定连命都搭上了.”
参谋长一听.咕嘟了几句.高喊道:“那个什么中校.带你的人.还有那个音箱上第一辆车.警卫连.你们护卫那些该死的设备.不要管我们.大家回司令部.”
车队驰骋在海滨公路上.一路上尘土飞扬.队伍不断.有德军.有穿着与德军军装相近.但戴着苏式领章的乌克兰步兵.有俄罗斯坦克兵.第一辆车上的卡尔梅克人与路边的俄国同乡们高声喧哗.那些人由于俄国人在德军中当官.感到兴奋不已.荣耀无比.
隆美尔沒想到元首花了这么大的本钱.思忖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一年前给我调给这么多的兵员和装备.说不定我这会正在开罗跳舞呢.
经过码头时隆美尔让车暂停在路边.他跳下车拿着相机.把镜头对准正吊卸自行突击炮的意大利驱逐舰.士兵们正排着队从舷梯上走下來.
隆美尔看到一个年轻军士也像他一样拿着相机.招手把他叫到跟前.竟然发现两人的莱茵相机一模一样.经交谈.就些部队是第1军的炮兵部队.是原德军第10装甲师的.
从第一辆车上跳下一个瘦高个.米沙用标准的军人动作跑到跟前对小伙子说:“我们队长请你上车.你告诉你的指挥官.就说.德军总参谋部东方外军处请你协助工作.只要两天就行了.”
“总参.”小伙子像得了八辈子的荣誉.屁颠屁颠跑到一个中尉跟前激动地说着什么.然后跑到卡车上取下行李.活蹦乱跳地跑过來.跟在米沙后面跑了几步.又想起回头向隆美尔敬礼告别.
乘小伙子请假之机.米沙向隆美尔解释说.元首正想找人了解部队调动的详情.所以把他弄回去向元首汇报.
非洲军团的司令部在班加西东南的一片棕榈树林里.如果不细看.还发现不了这座白色的二层小楼呢.一条砂石路把这座小楼与市区的柏油路连接.由于沒有停车场.棕榈树之间塞满了司令部的车.一架四联20毫米高射炮停在林间一小块空地上.看來使用的频率不高.因而炮口平伸向前方.炮兵们坐在旁边的树底下下军棋.
隆美尔的到來.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与惬意.戴着沙漠盔的士兵行持枪大礼.他的警卫员早早冲下楼接过提包.参谋们和几个意大利军官都來迎接.动静最大的是第一辆车上的那些人.卡尔梅克人一声断喝:“格鲁勃斯.你他妈的一下车就拉着米沙往树林里跑.赶快卸车.两个狗杂碎.”
隆美尔坐在自己的那把转椅上惬意地转了一圈.马上站起身子.走到墙上那幅大地图面前.把指关节捏得啪啪响.然后猛然转过身子.对一屋子的人宣布:“先生们.我可以荣兴地告诉大家.元首……”
“等一等.”卡尔梅克人一步跨三个台阶地跑來了.“等一等将军.我们正在架设机器.”他的身后四个人满头大汗地把那个“音箱”抬上來了.抬到卡尔梅克人所指的那个角落里.
隆美尔倒不在意.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