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妮亚支起身子.望着渐行渐远、一步三回头的红色猎人们.她朝他们挥手.看到一个戴着网状帽子的中年人向她奔跑过來.被眼镜头目顺着屁股一脚.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那家伙嘴变成个圆形.不甘心地走了.
冉妮亚明白他们说的肯定与元首有关.不然这些狼狈们不会放过她.眼镜头领此前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只有他才能震得住他的手下.
女话务员提着电话过來了.冉妮亚接过话筒刚听到一个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到地上.她无力地把电话垂落到下面.元首略带嘶哑的声音对周围人來说是那么熟悉:“冉妮亚.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生我的气了吗.我可是每一分钟都在挂念你呀……”
冉妮亚面露微笑.女人是容易得到满足的.抬起话筒放到耳边.泣不成声:“你……你好.我还活着.我……很难看.破了相了.你还会爱我吗.嗯.我不相信……”
“轰隆隆..”一阵炮声传來.周围又笼罩在烟云中.有人大喊:“俄国人上來了..”
“跟我走.”卡尔梅克人一声吆喝.围绕在她周围的人忽啦啦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女兵和德军医生.
冉妮亚“忽”地坐起身子.掀起被子敏捷地跳下床.女兵连忙按住她:“别动.长官说了.你的任务是休息.”
“我就是长官.”冉妮亚一把推开她.夺过旁边卫兵的枪就要冲出去了.女兵叫唤道:“长官.你沒穿衣服.”
冉妮亚猛然惊醒.继而双手悟住眼睛;敢情不久前她一丝不挂地从砖瓦堆里蹦出來的呀.
一个女兵脱下上衣.另一个脱下裤子.第三个从一具尸体上扒下靴子.冉妮亚穿着东拼西凑的衣服和抢來的冲锋枪奔向战场.
苏联的“攻城铁捶”..302毫米榴弹炮从容不迫地落在工厂区.它击中废墟.让破砖烂瓦变成粉末;它击中楼房.整幢建筑如同积木一般轰然倒地.到处烟雾弥漫.到处是嘶叫和**.一辆德制t34坦克带领两辆装甲车经过蒸腾着毒雾的厂区大道.后面跟着十几个德军士兵.
冉妮亚看见一辆击毁的坦克后面一个德军少将对两个校官指手画脚.少顷.一个年轻上校挥舞着冲锋枪一跃而起.后面紧跟着一大帮士兵.
“回去.谁让女人上前线的.”上校的第一个目标是冉妮亚.一发炮弹呼啸而來.冉妮亚腾空跃起.把年轻上校扑倒在地.
半晌.冉妮亚感觉两腿间一个头在蠕动.情急间她把上校压在大腿根部了.她叉开双腿.上校从两腿间钻出头.恶狠狠地斥责:“你不去抢救伤员.到处乱跑什么.”
真是好心当成驴干肺.冉妮亚回敬道:“要不是我乱跑.刚才你早就沒命了.”
冉妮亚一挥手.从瓦砾间闪出她的一些女兵. 猫腰跟在她后面.利用废墟堆和弹坑交替跳跃着向前进.很快把德军士兵们甩到后面.而那些德军在二百五上校的指挥下.如履薄冰一般慢慢推进.
冉妮亚走出老远.让手下恶作剧一般朝他们喊叫:“男人们.你们在后面干什么.撅着屁股在生孩子吗.”
伴随着女兵们的嘲弄.德军士兵们不再理会年轻上校的手势.昂首挺胸地冲过來了.女兵们在他们快到跟前时又往前冲.大家你追我赶.磕磕碰碰地冲到了最前沿:工厂倒塌的围墙旁边.
就在这里.在堆积如山的瓦砾之中.德军和苏联士兵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英勇投入战斗.双方大炮抵近射击.三米以外看不见对方.双方的机枪向灰蒙蒙的前方开火.步枪、冲锋枪胡乱射击.手榴弹又在制造新的烟尘.
一切都乱了套.双方都在进攻;然而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苏军势在必得.德军寸土不让.两方都打红了眼.因为他们不再躲避.探起身子冲向对方.他们都失去了理智.已然不知枪弹会打死人.炮弹会炸成碎片.
卡尔梅克人感觉大腿内侧火辣辣的.惊回首.看到后边井盖子下一个苏军正举着手枪向他瞄准.显然.敌人通过下水道突到后方來了.说是迟那是快.拉脱维亚人把他扑倒在地.然后一下子瘫倒在卡尔梅克人身上.鲜血汩汩地流到他的脖子上.
冉妮亚眼疾手快地对井盖子下的苏军一枪.井盖子“砰”地盖上了.浓重的烟幕里一团火苗走过來.鞑靼背负着喷火器走上前.把喷火枪从井盖子缝隙里伸进去.一股火焰pēn_shè进下水道里.倒卷到地面上.转眼间井盖子被烧红了.里面发出惨厉的非人嚎叫.听得周围人浑身的毛都竖起來了.
格鲁勃斯在操纵新式的t42通用机枪.他的副射手换了三个了.可他命大福大造化大.连一个汗毛都沒少.乘他换枪管的功夫.雾气里一个身影扑面而來.他情急智生.把刚换下的枪管扔过去.
“呲啦”一声.他感觉右手大姆指和食指失去了知觉.半晌后钻心地疼痛.他看到食指上的一片肉随着枪管而去.露出白森森的趾骨.他一边甩着手一边跳着一边骂街一边号啕着.
对方也方寸大乱.看到面前飞过來半截铁棍.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抓在手里.一阵轻烟和肉香之后.手掌上的肉一部分留在枪管上.剩下的一部分干脆被气化了.
苏军一拨又一拨地从雾里钻出來.在打倒之前把手榴弹扔过來.德军和俄乌志愿兵也三五成群地闯进呛人的烟云尘里.把雨点般的子弹射向那里.坦克和装甲车的残骸与人的尸体遍布大地.人命关天在这里只是笑谈.
狗蛋对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