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如此容易地“被代表”.应归咎于作为称谓词它过于高大空泛.谁都是人民.而谁也不能代表人民.因此极难反映具体与个体.最后人民自然就升华成了某种威严的政治符号.如果用“国民、民众、选民、公民和居民”等称谓來表述.应该能更贴切地反映这一称谓所指的真正对象.
时间不等人.李德匆匆口诉完政治遗嘱.便开始交待私人遗嘱.他把《我的奋斗》稿费的百分之八十上交给党.其余百分之二十留给爱娃和妹妹保拉一人一半.
多年來希特勒一直在抚养妹妹.世上父母养育儿女是天经地义.哥哥抚养妹妹真不多见.从这点上看.希特勒非常不错.
元首沒忘记安置情人.年初他偷偷在柏林给冉妮亚购置了一所小公寓.这次他明确了一下.吩咐鲍曼提供必要的手续.把房产过户到冉妮亚名下.他把自己的大奔驰车留给丽达.如果爱得莱德在眼前的话.也会分到一杯羹的.
他心细如发.把几幅画送给鲍曼和三军副官.以表彰他们的形影相随.
在安置了大奶、二奶及小三后.他与鲍斯特就要勇闯虎穴了.他拿起“勃朗宁”袖珍手枪时.冉妮亚和丽达习惯地抬起手臂.他“咔嚓”一声将子弹顶入枪膛.摘下军帽把手枪放进帽子里.然后把帽子扣到脑袋上.
李德扭头看到鲍斯特正往m40冲锋枪里压子弹.便骂了句:“笨蛋.你以为人家会让你带冲锋枪谈判.带一颗手榴弹.盖子拧掉.放在裤裆里”.
鲍斯特为难地说:“元首.这裤裆里咋放手榴弹呀.再说万一爆炸了怎么办呀.”
“怎么办.爆炸了你就当不成qiáng_jiān犯了.”李德又气又好笑.“用绳子绑在大腿根里侧.搜身时一般不往那儿摸.又不是娘们.人家对你的裤裆沒兴趣.”
“万一搜出來怎么办.”“那就怨咱们命不好.硬闯吧.拼个鱼死网破.”
鲍曼向窗外吼道:“不要开枪.我们的谈判代表要出去了.如果我们的代表有个闪失的话.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诛连九族.还要杀掉几十万俄国战俘.我说到做到.”
“我们说过了.一定保证希特勒的人身安全.这是苏联最高统帅部的命令.”对方也不含糊.
李德跳下车厢.长出了一口气.他走得很慢.想把这个美丽的世界看个够.近处青山如黛.不远处青松翠柏.飞瀑奇石和山坡上的野花杂树显出一片绚丽的色彩.红的火红.白的雪白.绿的碧绿.青的靛青.远处的山峰、白云缭绕.迤逦北延.各具奇姿.山坡上的一片白花映着带水气的斜阳、河流、飞瀑、幽静的山谷和险峻的峰峦构成了一副天然的水墨画.
游击队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不远处的小松林里.1门120毫米重迫击炮摆放在两棵树之间.不知何故沒有开火.两个哨兵草草摸了他们的腰便放行.李德喜从心來:开局良好.好兆头.
这些不是纯粹的游击队.穿着很杂.有红军制服.有农民套头衫.就算红军制服也是五花八门.有陆军、海军、空军.内务部队和近卫军.李德还看到佩带蓝色领章的人.在苏联.蓝色领章是边防军.属内务部管辖.这里离国境线上千公里.不可能布置边防军.
一个戴着船形帽.上身穿着海军衫.下身是骑兵马裤的八字胡站在桌前.一只脚踩在树桩上.提着手枪向李德瞪眼.几个穿着杂七杂八衣服的手下用枪指着元首把他围在中间.李德向前跨出一步.那些人后退一步.一个士兵手颤抖得厉害.竟然把枪丢到地下.腿上挨了歪戴大盖帽的小头目一脚.
在李德的左面是苏军上校.胸前佩带着红旗和列宁勋章.他与手下穿着整齐.与这些土生土长的游击队形成鲜明的对比.
上校向元首伸出手來.自我介绍道:“我是戈里戈里耶维奇.第2708游击大队大队长.能够见到德国元首.我感到很荣誉.”
李德背着的手沒动.显得很沒有风度.上校的手在空中僵了一阵子.很尴尬地缩回手.表情有点恼怒.
李德揄揣道:“我从來不跟败军之将握手.我说你一个堂堂上校.打了一早上连列车的边也沒挨上.怎么指挥的.你这个上校不会是告密换來的吧.”
“不不不.我从來不出卖同志.”上校连忙摆手否认.他的一帮子手下望望他又看看元首.握紧手中的枪.
李德浅笑:“既然这样.那就是陪师长的老婆睡觉睡來的.”
“哈哈哈.”哄笑声从右边传來.八字胡与手下笑得前仰后合.上校因恼怒而显得脸上发白.他尽量克制着情绪.反唇相讥:“沒想到德国法西斯头子说话怎么这样个水平.我不跟你计较.因为我奉命要把你带到莫斯科去.但是你不应该污辱我的人格.血口喷人.”
李德摆出讲道理的姿态对他连讽刺带挖苦:“那你是怎么搞的.打了一早上.连德军的毛都沒见到.该攻不攻.该退不退.杂乱无章.要不是我看到你胸前带着空降兵的徽章.我以为指挥作战的顶多是一个杂牌军上士呢.”
上校的脸上由白变红.他感到自己受到侮辱.这不是战术而是兵员问題.他的手下只有十來人.作战主要依靠游击队.游击队里许多原先打散的苏军损失得差不多了.大部分是啸聚山林的杂牌军.甚至还有土匪.让他怎么指挥.他一急便争辩起來:
“你以为这是正规军呀.净是他妈的劫道打闷棍.枪一响惦记着开溜的货.你以为我愿意指挥这种乱七八糟的部队呀.实在是我们的兵力有限.只得依靠这些地头蛇.”
上校情急之下出言不逊.八字胡及其手下不爱听了.八字胡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