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6月22日,一辆奔驰大轿车沿着山路来到以前的天文台、现在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公墓。车很引人注目,不是因为有警车开道,一路戒严,而是半个车厢里堆满了花圈,空着的半个车厢里,最前面坐着已过古稀之年的老者,鼻子下面标志性的小胡子、举世闻名的一络头发都完全花白。他就是退居二线、时任德意志欧洲联盟名誉主席的阿道夫?希特勒。坐在他后面是三个体态各异、风韵犹在、气质高雅的贵妇人,还有她们的儿女。
天文台早成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门前用大理石铺平,中间石台上燃烧着火苗,屋顶上飘扬着德国与俄罗斯国旗。信步进入天文馆,里面陈列着元首和部分将士们的照片和物品,以及战役经过、战果等资料。冉妮亚玩笑说,应该把她那个被炮火炸成两半的胸罩也陈列在玻璃架内,前元首瞪了她一眼。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希特勒站在往日的地方,俯视昔日的血肉战场。经过鲜血浇灌,那一片原野比大战前更加翠绿,他眼前重新浮现起那无休止的空投、炮弹、扫射;爆破、火舌、余烬、残肢、焦黑的尸体,耳边响起刺耳的轰鸣声、钢铁碰撞的嚣声、子弹呼啸声、悲怆的求救声、哀婉的啜泣、沙哑的嘶吼。
德军公墓占据了近250公顷,每个墓前竖立着白色的十字架,铭刻着碑文和照片,上面倒扣着一顶德军钢盔。战后,世界各地掀起收藏热,一顶二战德军1935式包边钢盔被炒到了250帝国马克,倒扣在十字架上的钢盔常常不翼而飞,因而俄罗斯政府责成萨拉托夫州派出一个警卫班常年驻守在这里。
公墓正门小广场上屹立着一个二战德国国防军士兵铜像,士兵卧倒在地,两眼怒视前方,右手举起冒火的长柄手榴弹。正门门柱上分别用红铜铸造了两个栩栩如生的、似乎不相称的两个动物:一边是仰天长啸的老虎,一边是昂首长鸣的公鸡。它们的后面是体型悬殊极大、好比骆驼与鸡比肩的两辆坦克,一辆是编号301的巨无霸虎式坦克,元首知道这是兰茨少校的坐驾;另一辆是意大利v33小坦克,分别代表20年前香消玉殒的老虎师与小鸡师,亦国防军第60特种坦克师重坦克师和超轻型坦克师。
山上苍松翠柏,芳草苍苍,秋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咽。漫山遍野的波斯菊随风摇曳。斜阳照映山岗,留下长长的影子。二十年前发生在梅德韦季察河西岸的龙血玄黄,有三万名德国健儿牺牲了自己宝贵而年轻的生命,他们大多非常年轻,正是享受爱情甜蜜的青春年华,为了帝国与人民的利益,走完了短促人生,永远躺在这冰冷寂寥的地方。
值得欣慰的是这里早成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除了死者的亲人,俄罗斯、德国及欧盟成员国每年都要组织军人、学生和机关人员到这里扫墓,元首每过几年就携带家属吊唁,因而常年香火不断。
前元首一家神色凝重站成一排手拉着手向烈士墓鞠躬,临时找来的随军牧师念诵:“k?en, .”(以上帝的名义而战,我们无罪。)牧师说完这句话后,大家唱起了《我的好战友》:
我曾有个好战友,
再也没人比他好。
当战鼓响彻云霄,
他与我并肩上战场,
大步并肩向战场……
出于幂幂之中的、自己并不知晓的部分中国血统原因,希特勒给儿女们都起了个富有中国气息的名字。他与爱娃的孩子叫小龙,小伙子一身戎装,与母亲一起把花圈放在德军纪念碑上。父亲向这位慕尼黑军校的儿子讲述战斗经过。小龙瞪着蓝色的眼珠赞扬曼施坦因元帅是公认的二战中最杰出的军事家,父亲毫不谦虚地回答:“那当然,不过他的好多战斗实际上是我幕后指挥的,不信问问你姨妈”。他指着冉妮亚。爱娃瞪眼,欲言又止。
“这就是兰茨少校。”冉妮亚向希特勒介绍。照片里的年轻军官歪戴着军帽,领口上别着一级铁十字勋章,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他牺牲时连个囫囵尸体都没留下,女儿刚满月。
冉妮亚的面容依然那么俊美,体态依旧那么窈窕,她的女儿小凤仅比小龙晚出世三天,从此奠定了妹妹的地位。她正在攻读慕尼黑大学新闻系研究生,天生丽质。女儿长相多像父亲,她简直就是冉妮亚再生。母女俩抬着花圈走向稍远、稍小点的公墓,那里安葬着此役中献身的二万五千名俄罗斯解放军、乌克兰国防军等盟军将士,其中有四千多名女兵。与德军一样,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也镌刻在墙上,供后世永远纪念。
武将打天下,文将坐天下。战后,冉妮亚与丽达的作用大大降低,但爱娃的地位也高不到那里去。德国是个法制国家,不搞世袭罔替,没有你死我活的后宫斗争,亦无争夺太子身份的必要,大家基本上还是相安无事。
丽达获救半年后,也怀上了希特勒的孩子。同大多数俄罗斯女人一样,生下小鹏后她发福了,无论怎么减肥,皮下脂肪层还是突飞猛进,简直是冉妮亚的反义词。丽达最烦听到臃肿,最忌讳肥胖二字。在她面前,说猪胖是犯忌的,应该说这头猪不瘦。
丽达的儿子身材魁梧,皮肤白净。子承父业考入了柏林美术学院。他拿出画笔临摹了一张公墓门口的德军铜像,独自举着一个花圈,往半山腰稍逊一筹的墓碑走去。
“小鹏要干什么?”爱娃瞄着丽达明知故问。希特勒沙哑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