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探照灯一般的眼光落到鲍曼身上,鲍曼干巴巴的骂像怨妇骂街:“好啊,你这个白眼狼,你吃德国的喝德国的依靠德国爬上高位,现在狗脸一翻不认人了。白眼狼,真是白眼狼,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白眼狼。”
他唾沫飞溅时弗拉索夫一脸阴晴不定地望着他,还冲他笑了笑,看到对方车轱辘转来转去除个白眼狼再没新词,便懒得理他,把个大脑勺对准他。
戈培尔义不容辞上场,他是帝国总理,东方领土在他的管辖范围,弗拉索夫上下嘴皮一碰百万平方公里领土没了,他的权力也缩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戈培尔一边冷笑一边踱到弗拉索夫跟前,伸出手指头教训开了:“好啊,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翅膀硬了反咬起主人来了。想当初你在列宁格勒,不、圣彼得堡附近让德军提着脖子从马圈里把你拖出来,你当时最关心的是如何保命……”接下来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鼻子揭短挖丑,像训龟孙子一样把人家训个没完。
弗拉索夫起先还假装聆听,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也指着戈培尔的鼻子反唇相讥:“我得提醒你,我忠于德国,我毕竟是一国元首,你说话掌握点分寸。”
“元首?呸。傀儡政权而已。就是元首看得起你。还忠于德国?假如战争失败,你第一个当叛徒。”戈培尔轻蔑地扭过脸去,看都不看他。
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插了一句:“老同学,什么都别说了,在他们眼里我们永远是外人。”
希特勒亦幽怨地咕嘟:“假如战争失败,不光是弗拉索夫,谁都靠不住。”
戈培尔吵架不忘效忠:“元首,假如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带上老婆孩子为您尽忠。就算到了地狱我也陪伴您。”
希特勒忽然一阵难过,双眼朦胧玩感动。
弗拉索夫反攻倒算。他有个与戈培尔一样的天才,危急时刻话说得非常快。在大吹大擂了一阵子他带领俄罗斯军队过五关、斩六将的英雄业绩后吼道:“大半年来我把脑袋挂裤腰带上出生入死,招降纳叛。让你上下嘴皮一碰,合着我什么都没干,整天在后方吃喝嫖赌,每晚搂着七、八个姑娘睡觉喽。”
戈培尔木了一下:最后一句话分明是挖苦我呢。他勃然大怒咆哮起来:“搂着七、八个姑娘睡觉怎么啦,这是男人的本事,你想搂有那个本事吗?净找些半老徐娘。你看看你,个子长那么高,球像铅笔那么小,连个风都不会嫖,连个皮都不会日,干脆把你的球拽下来喂狗算了。戚!”
对男人来说这是污辱到极致,弗拉索夫恼羞成怒,两个乌眼鸡纠缠在一起揭短挖丑,泼妇骂街,谁都没想到文斗一下子升格成了武斗,失控了的戈培尔跳起来在弗拉索夫的脸上结结实实就是一巴掌,然后定格:戈培尔惊慌地望着慢慢变红的手掌发呆,弗拉索夫惊愕地悟着红通通的半边脸发愣。
“砰。”希特勒早已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把手里的文件夹猛然咂在茶几上,嘴唇气得发抖:“不像话,太不像话。一个是帝国总理,一个是俄罗斯临时政府首脑,说出的话简直像到了粪坑,还动手打人,堂堂帝国总理他妈像街头小痞子。戈培尔,你让我恶心,算什么东西!”
“十年了。”被骂得灰头土脸的戈培尔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什么?”希特勒迷惑地问。
戈培尔转过身子把后脑勺对着元首,哽咽着说:“十年前你就这样骂过我。那年正值纳粹党选举,由于我跟左翼组织走得太近,一些大财团停止给纳粹党赞助,你像今天这样把我骂成了孙子。”
希特勒一时无话可说。半晌他走上前一只手扣上了戈培尔的脑袋,轻轻地把脑袋拧了过来,于是戈培尔眼泪盈眶地看着他的元首,一行眼泪掉了下来。
希特勒的口气倒是柔和得很:“哭什么?十年了,我们历经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胜利。但是,前面的路更加艰辛,更加危险,德意志帝国要么把血流光,然后看举国沦丧。要么审时度势见好就收,然后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领导欧洲。哭什么?”
戈培尔:“哎?是,元首!”于是又是一行泪水。
希特勒轻轻拍着戈培尔硬绑绑的肩头,仿佛拍婴儿睡觉,说话的表情像拿着棒棒糖:“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毕竟打人不对,向人家道歉。”
戈培尔道歉。希姆莱一脸压不下去地鄙薄,因为弗拉索夫已经是就要号泣的表情。“不要哭。”希特勒恼怒地说,于是弗拉索夫终于开始号哭了,就那份磅礴之势来看。谁也都知道他绝不是仅仅为这件事哭的:“太不容易了元首。您不知道多不容易,所有的俄国人都骂我是卖国贼,是俄罗斯的千古罪人,说我生生的把二百平方公里土地送给了您,我实在熬不住了……”
元首总算明白了,所有人也不再稀里糊涂。弗拉索夫并不是无理取闹,量他也没有这个本事,今天,他把自己惹事生非的脑袋当成金钢钻,又扮孙子又装醉才向帝国元首摊牌的。丽达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说了句酒装怂人胆。她与弗拉索夫不光是俄罗斯人,一个是下诺夫哥罗德人,一个是喀山人,算半个老乡呢。
弗拉索夫连哭带说地算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2200万平方公里,各加盟共和国分家,俄罗斯联邦剩下1700平方公里,德国又将原属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