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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车厢里,因为太过拥挤太过炎热,人体汁液大量外溢粘稠一片,过道里太多没有座位龇牙咧嘴的老少爷们,便如捆绑晒蔫的葱,中间直立两边散趴制造美味。
出行难啊,身体好的差不多不好了,身体不好的差不多快死了。
“哎哟哟,你的胯骨太高顶我的腰,转转身子叫我好喘气。”
“我的脸在这里你别把脸对着我,嘴里气味实在受不了,弄得我发昏。”
“我家老爹已经不行了,你再挤一下老子和你玩命。”
“哎哟哟,热死了,挤死了,渴死了,人太多了,下地狱了。”
人们的抱怨夹杂在狂大声浪中,更有外面上不来车挤在门边人群及擦肩而过货运列车发出的山呼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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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开车的时候,一位猴子脸列车员,带着一位身穿深蓝色春装,面容姣好,剪着短发的青年女子,拿着行李从人空之中硬挤过来。
这位列车员和很多特殊时期时期的列车员一样,脾气特别不好,指指张武成开腿占住的座位,呶动大号包谷嘴,对气喘吁吁满脸汗水的女子说道:“你的位子在这里。”
他翻了张武成一眼,严厉吼道:“喂,我说同志,你虽然个子大,三个人的位子咋能一个屁股坐了两个,害得旅客找不到座位来找我们的麻烦,挺大个人简直不是个玩意。”
他的吼声很正确,很正面,虽然满脸汗水,帽子歪着,衣服挤开着,眼睛亮着。
张武成本来撅着大屁股趴在窗前小桌上,在高兴地和大家说话,屁股故意占住了两个座位,见列车员来了还是急忙让开,却不想招来这么一顿恶心的怒吼,他可从来不吃亏的,立刻拧着头,用很重的烟台鼻音回嘴道:“你说啥!谁不是个玩意!这么大的座位我也没占完,乱说话小心老子捶你个王八蛋。”
列车员睁大眼睛挺着胸膛说道:“这是事实!难道我还冤枉了你这个霸王!你不要随便张口骂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张武成发作道:“别看你是列车员,故意乱来我把你嘴打进去。”
列车员黑脸说道:“这是人民的列车,你敢乱来叫你灭亡。”
看不下去了,旁边众人急忙笑着劝阻,费了海大一堆口舌才于平息,列车员将女子的行李放上行李架,最后狠狠看了张武成一眼才恨恨离去。
张武成把身子让开,对站在身边的女子说道:“菩萨,快请坐。”
那女子把手里东西往座位上一放,擦擦脸上的汗,不看人很不高兴地说道:“平白无故把座位占着,害得别人找了几圈,真叫人恶心。”
张武成回过身子横着眼睛粗声威胁道:“你说谁恶心。”
那女子看着文静,脾气却是很大,一点不怕面前高大壮实的张武成,突然用高八度的嗓门说道:“就是你害得我找了好几圈座位,人家列车员说你一句,咋啦,我和人家还把你给冤枉了不成!”
她说话声音很大,头脑向前冲,明亮亮的眼睛瞪得很大,好看的一张脸差一点就顶在了张武成的扁脸上,吓得张武成急忙本能退后,缩脑袋躲避。
这女子得势不饶人说道:“哼,看你这个样子就是,哼,没出过门的那个……”想一想恶心地闭住了嘴巴。
人最怕半句话,半句话后面啥意思都有可能。
张武成不干,一个大男人那里受得这个气,扭着眉毛说道:“你把话说完,我是没出过门的哪个?”
女子还要回嘴,吕长兴把双手平伸出来,笑着劝道:“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出门人互相忍让一下。”
两家罢战,脸上都有怒气,虽然座位紧挨,中间如置铁墙。
女子坐下,对几个人看看,然后对窗子边上的张国平客气地说道:“老同志,能不能和你换一下座位,您老同志看样子是要走长途,路程肯定不近,一定要多关照自己,坐在窗子边上风太大,大风叫我们年轻人来吹好了。”
张国平听了刚要说话,张武成扬起扁脸抬着天下最少眉毛说道:“那是我大哥,要坐那个位子也轮不到你。”
女子挖了他一眼再不理睬张国平,回头对唐世科笑着说道:“大哥,你到哪里去?是回家还是出差?”
唐世科有些讨厌这样的女子,但还是轻轻说了一句:“到长江里游泳。”
女子对这样的回答很是突兀,认真地看了看唐世科,笑嘻嘻地说道:“哟,长江离这儿千山万水,这位大哥真是一个爱说笑话的人,出门看风景游玩咋一个人呢,大哥定是出门干什么大事情的。”
张武成忍无可忍地说道:“这是我二哥,专门杀人的!”
女子回头再看了她一眼,显然对他有些恨之入骨,回头又对唐世科说道:“大哥这么有气度的人,肯定在什么大单位工作。”
张武成冷冷地说道:“到底咋回事,这年头女特务都上火车了。”
女子回头柳眉倒竖怒道:“谁是特务,请把话说清楚你个扁脸太岁!”
张武成大怒,烟台老人为了孩子的头型好看,专门把初生的小孩子后脑放块木板睡成一个扁平,他爸是个傻子,把他的正脸放在木板上,因此一张脸成了扁脸,因为压迫,眉毛也变得很少。
他每每以此为哭恼,以此为杵,根本见不得扁东西,更听不得别人骂他的扁脸,女子的话叫他很是气愤,胸膛便如点着的火药堆一下子炸开,谁知刚准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