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云才缓缓说出这句话,梅香就叹了口气道:“我们才甚忧呢!莫姑姑大不,我们呢?那王贵若真要针对咋们莫姑姑,只怕会拿我们先开刀!”
冬云一听梅香这话顿时一怔,忽然间不知道这梅香是真笨还是假笨!
其实世界上梅香这种人很多,东西想得不复杂,却对现实看得很清楚,尤其是对于自身的利弊问题。
“听你这么一说,姑姑若真的不要我们了,还是件好事?”
看着冬云那疑惑的眼神,梅香连忙摇了摇头,“这话我可没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说呢,我只觉得不管怎么样,遭殃的都会是我们这些奴才吧!”顿了顿,梅香又道:“姑姑就算没了太子殿下护着,还有个十六皇子呢!”
冬云恍然,对啊!十六皇子,她怎么把这人给忘记了!只是……十六皇子虽是皇子,但大家都知道,他跟着东宫的门客差不多。
换句话说,他和莫姑姑都是没什么身份地位的,最多能护得姑姑一人已是了不得了,她们算什么?
想到这,冬云也不再纠结,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时,冬云睇见小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于是连忙抬手戳了下还在发愣的梅香。
梅香抬头,刚好看到小康子看向她们这本,两人装作没看见,然后转身入了厨房。
看着两人消失在厨房门后,小康子冷冷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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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锦华殿的书房门前,吕承易眉头微蹙的下了步撵,而后负手往书房走。
其实,今日的他应该是高兴的。
父皇昨夜便收到余绍行和其嫡长子被刺的飞鸽传书,而后中如他所料。
父皇认为这是杀人你灭口,早朝上大发雷霆,余子弦当朝被取官帽,扒官服,下了大理寺,余府门外也被禁卫军看守起来,不能进不能出。
一切都在按他的设想发展着,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心有不顺的感觉呢?
吕承易刚入了书房,小宁子便快步走到福泉身前,然后低语了几句。
福泉听完后眼中闪过一抹惊愕,眉头微蹙的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小宁子可以离去后又站直了身子守在门口。
不一会,有人送牌子过来,福泉低头看了看,然后端着牌子转身对着门口道:“太子殿下,牌子送来了。”
“嗯,拿进来吧。”吕承易轻应了声。
福泉端着牌子弯腰走到书桌旁,然后将装着刻有嫔妃名字牌子的托盘举上。
吕承易垂眸侧头看了一眼那些牌子,最后目光在刻着‘王贵人’三字上顿了顿,抬起手随手一翻,将刻着称号的一面翻盖下。
福泉收回手,低着头的目光微闪了下才道:“太子殿下……”
“嗯?”
“刚才小宁子来报说,莫姑娘要换女婢。”
换女婢?
想起昨晚莫小小那像极了受伤小兽,胡乱挥舞尖牙利爪防备的姿态,吕承易眉梢不自觉的微挑了下。
他以为她至少现在不会想打理他,没想到仅隔了一夜就让人来说她要换女婢。
她是真的想换女婢呢?还是想借此引起他的注意?
不知道为何,刚才那一丝不顺心竟一溜烟不见了,只可惜,吕承易竟连自己都没发现。
拿起一本折子,吕承易一边翻阅着一边淡淡的道:“她有说想换谁吗?”
“回太子殿下,莫姑娘说,她想要语汐。”
“语汐……”翻阅折子的手一顿,吕承易缓缓抬起眸。
语汐!他要怎么说莫小小呢?要说她会挑人还是胆子大,居然连他书房门前的长宫女都敢要。
不过话说回来,昨日她连‘皇家无情’这样的话都敢当着他的面说,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心里对莫小小这行为是不满的,可是吕承易嘴角却往上翘,“明日,让语汐挑过机灵点的侍女过去。”
“是。”福泉应了声,然后端着牌子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福泉便叹了口气。
昨晚的事,他自是知晓一二,本还在犹豫,莫小小这话到底改不改传,却没想连语汐太子殿下都肯给……这莫小小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
书房内的吕承易此刻却放下了折子,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有些幽深。
翌日,早亲早,福泉便带着语汐和一名十六七岁,长相清秀的。
这时的莫小小刚起床不久,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的凤凰林发呆。
已经七月末,那一片的红所剩无几,绚烂来得快,去得更快。
犹记和太子第一次游园的时候,他踏着满地的红,飘零的花瓣下负手而去的背影,莫小小不自觉的轻松低喃,“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何处……”
那时的她是已经迷惑了吧。
她不过是个俗人,面对绚烂美好的东西一样会被迷了眼。
只可惜,太过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犹如这一院的红,不过短短一月个多月,便凋零了,连绿意都少之又少,看上去格外的苍白。
不过,和这凤凰林比起来,迷惑了她眼的那份绚烂好像更为短暂,短暂得好似烟火,一瞬即是。
太子这样的男人应该本就像烟火一样吧,只能远观,可惜她偏偏不知死活,就这样扑过去了,受伤自是难免。
其实,在那晚,蹲在假山下痛哭之时,她便想得很透彻了。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心依旧痛,不能克制,无法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