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不过是仅仅一秒就全部涌上心头,占据她所有的思绪。
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离不开十六对她的好,而是十六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一直在给她最想要的。
而她呢?而她却一直傻乎乎的看不懂自己,还为太子的风华迷了眼,折了腰。
到现在,她才知道……那哪里是喜欢,哪里是爱,那不过是懵懂的迷恋!
可惜……好像一切都太晚了呢……
泪水倾泻而出,止也止不住。
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刻的无助,更因为她也许再见不到那个人……那个等她明白过来后却可能再见不到的那个人……
吕衍感觉到了莫小小的不对劲,那周身忽然散出的绝望气息让他在呼吸间嗅到了阴郁的味道。
走到莫小小身前,见她已经是满眼满脸的泪,吕衍便愕住了。
他想过她会哭,甚至等过她哭,然而现在等来了,却变成他自己惊愕了。
不是因为她的眼泪,而是她看着他的眼,那眼中的忧伤,绕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是悔恨的味道,如同母妃看着大晟的方向,被西厥的沙子倾进了眼。
“衍儿……自古皇家,只有无情的人才能活着……”
母妃的话如同耳边响起,吕衍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
拿出刚才的锦帕,吕衍给莫小小拭了拭脸颊和眼角的泪,“你不属于宫闱,不应该活在这宫闱之中。”
“……”谁tm想了!妈蛋的!这不是一来就被抓进去了么!
莫小小心反驳着,眼泪掉得更厉害,因为她不后悔,因为她遇见了十六,因为她终于懂得去看自己,也懂得了自己最想要,最需要的是什么。
只是……还来得及吗?
好像是回应她似得,吕衍唇角勾起,那笑竟不再暖人心脾,尽是暗淡,“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视线穿过莫小小,见葛萨已经牵马而至,吕衍吸了口气,暖意回到唇边,“若我是你,就算死也会选择到了商河府再死,多给自己一点时间,也许……你会见到你想见到的……”
若是母妃愿意等,那么他一定会让她看到她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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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书房内,吕承易阴沉着一张脸将乌雕送来的信函一把捏在手中。
四天了!莫小小离开东宫整整已经四天了!这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人在她东宫丢了,到最后还要十六书来密函他才知晓此事!他还算这东宫的一宫之主吗?!
猛的站起身,吕承易手便朝身前的书案横扫过去,紧接着‘哗啦’一声,茶盏,折子,烛台,笔砚碎溅一地。
门外的福泉额头直冒冷汗,内衫已湿,双腿直打颤。
他心底是知晓的,这天总是要来,只是他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福泉!”
吕承易阴寒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福泉双膝一软,差点在门口就跪了。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福泉压低了腰,垂低了头进了书房。
在书案前站定,福泉盯着一地的狼藉没敢抬头,但吕承易身上散出来的怒气就算不抬头,他也知道现在的太子非常非常不高兴。
“太、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吕承易看着案后的福泉唇角微勾,冷笑出声,“你是要本宫提醒你么?”
一句话,福泉的心理防线全破,‘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奴、奴才不是不想回报……只是,只是太子殿下说过……”
“本宫说过什么?”
吕承易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份量,可是福泉却已经全身都抖了起来。
跟了太子殿下那么多年,他是了解太子吕承易的性格的,这样的他比发怒更危险。
“殿、殿下说过,莫姑娘的事情以后不必再报……”
不必再报?不必再报是连她离开东宫都不用报么?!
‘啪’的一声,吕承易大掌重重的啪在厚重的书案上,“你的意思还是本宫的错喽?!”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福泉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磕着头。
“不敢?”吕承易冷笑,“说吧,到底是谁?”
莫小小是不可能自己走出这东宫的。
这个人不仅让莫小小走出了东宫,还有本事让福泉将这事在他这里瞒下来……难道是她?!
“奴才、奴才不明白太子殿下说的……”
一想到背后的那个人很可能是项莞妍,吕承易忽然间再懒得再和福泉纠缠下去,“来人——”
来人?!
福泉还在想如何编,外面的侍卫已经闻声走了进来。
面上尽是惊慌,“殿下!殿下——老奴知错了!求殿下开恩呐——殿下——”
“若还不闭嘴,本宫现在就先将你的舌头割了!”吕承易一脸阴郁。
福泉吓得连忙收了声,心如死灰。
就太子殿下现在这个样子,他今日只怕是……逃不过此劫了。
只是,若是当初不答应太子妃娘娘,他还不是一样小命难保么……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把太子殿下对莫小小还有意这事告诉了太子妃娘娘,这完全就是祸从口出啊!
“将看好了,一只苍蝇都不准从里面飞出来!”
“是!”
?太子殿下不处置他么?!
福泉一脸惊愕的抬头看向吕承易,却见吕承易笑得阴冷,不禁让他骨头一阵发怵。
可是,就算不对劲福泉还是叩首谢恩,“谢太子殿下恩典……”
“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