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我,卫尉马超,携带着众位妻妾,邀请了贾诩夫妇及子女,另有属吏程昱孙坚等人,成群结队地前往赴宴。
宴会地点的主场是在一座高台之上,台面离地约有一人高,如果要我凭空跳跃,多半是跳不上去的……
高台的面积有限,当然只有身份最高的官员能够陪伴皇帝坐在其上了。
三公、九卿、司隶校尉、河南尹、御史中丞、还有像士孙瑞这种官位虽然不高但资历甚重的老臣,都带着各自的家眷妻小,台上已经坐下近二百人。
其余的人,只能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高台,坐在东西南三面。
我不得不承认:有了女眷的参与,这场宴会的气氛很容易就进入了高潮。
这高潮忽然一顿,便看见刘协的座驾从远处缓缓开来。
所有人员立即停止交谈,原地站起侧身,恭恭敬敬地迎候。
刘协在高寿的搀扶下跳下了御驾,整了整衣冠,登上了台阶。
“诸位请就坐。”他朗声道,这小子连说话都大气了许多。
“谢陛下。”宴会者稀里哗啦地坐了一地。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席地而坐,不用挑选场地,也不用费心去找人搬运那么多板凳,而且从另一个角度,也会给环卫人员以无声的鞭策。
“今日月圆星稀,正是上好佳节,”刘协祝酒词,“朕特邀诸位臣民,欢聚此地,首杯酒水,以祭上天,愿苍天护佑,大汉永昌!”他举杯示意。
“愿苍天护佑,大汉永昌!”所有人都捧起了酒杯,随着刘协一同饮下。
“诸位当不会忘记,就在两年之前,董贼刚刚霸据了洛阳,短短三个月,此贼废杀皇兄,毒鸩太后,胁朕继统。京畿震动,天下惶恐!”他放下了杯子,提高了声音,“朕区区九岁,手无寸力,忠臣良将几乎被董贼残迫至尽,朕虽称天子,每日却只能缩于宫中,夜夜抖抖瑟瑟,甚至不敢发一言一声,因为……董贼便在**肆虐行凶!”他的神色激昂起来。
百官都是经历了那场动乱,各各脸色凝重,甚至有老头子悄悄抹起泪来。
“然,天幸!天存我大汉!”他话锋一转,“先有山东郡县群起而攻,虽未大胜,却动摇天下;继而马凉州兵连皇甫,戮力东征,董贼群党纷纷授首,洛阳终得光复,大汉终得存续!”
咦,这话说得很讲究,尤其是山东郡县那一句:明明大家都只是乌合之众整日胡吃海喝乱开聚会而已,只有孙坚和曹操头脑发热拿着全部家当跟董卓拼得你死我活,到了这位少年天子的口中,好像袁绍他们还动摇了董卓的根基似的。尽管马腾确实是趁他们牵制董卓大半兵力的机会才占据了长安要地,但山东群雄实在没有做出一点像样的战绩。
“而后诸位臣公辅佐朕,尽心竭力,先破黄巾匈奴,解京洛倾覆之危;后连次出兵,平定中原四州,朕才得以放心下来,朕谨代四百年大汉国祚、祖皇帝以来的列祖列宗,敬诸位臣公一杯。”他长身站起,举杯四顾。
所有人慌忙站起,我暗自埋怨:早知道你要这样整人,大家就不要坐下了,等皇帝陛下发完言,大家再安心就坐多好。
三公互相看了一眼,王允代表另外两位说道:“陛下天威圣明,大汉之幸,臣民之幸!”
百官轰然附和,第二杯又是一饮而尽。
刘协发言完毕,接下来众人就开始随意了。
四下里有乐官奏起了古老而悠扬的曲乐,蔡琰和貂蝉都是低声赞叹。
而以我的水平,就无法分辨出这算什么音乐了。
随着乐曲的演奏,从台下走出了一对舞女,竟然登台在中央位置翩然起舞。
我不得不佩服中国人民的享乐精神,虽然在一年之前,国家还处于濒临灭亡的底部,而现在……朝廷虽然还找不到足够的军队,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专业水准的艺术人员。
当然,我对这些艺术人员并没有任何偏见,只是对政策和措施的中心有些不满而已。
接着,王允奏请自家的舞乐团登台演奏。
我在心底暗骂,你妹的,平日也没见赏赐过你多少钱,怎么家里藏了这么多妹子!
继而荀爽也搬出了一套人马。
余下的张温却始终不见动作,大家谦让了一会,杨彪、韩融、刘艾、宣播等纷纷将私藏的乐队或是舞蹈团展示了出来。
三公九卿之中转眼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悄悄咳嗽了一声,得到授意的貂蝉缓缓站起,向四下敛衽一礼。
她的衣着向来都不华丽,却极为得体。
只轻轻挥了挥衣袖,便足以惊艳四座。
蔡琰从一旁捧出了家传的琴。
琴声低婉着流淌而出,貂蝉的长袖四散开来。
我忍不住咂了咂嘴:“平时……真该让蝉儿给我跳跳舞的……”
衣服虽然宽大,却包裹不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身,一挥一舞之间,玲珑的身段似乎已尽显在世人眼前,庄重却又不是妖娆,妩媚而不落低俗。
我迅速扫视了一周,全场的男性差不多都有些傻眼。
刘协更是已经呆住了,双眼只死死的钉在貂蝉的身上。
还好现在已是深秋,又是晚间,衣服已经不少了,我不担心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春色。
但我还是暗叫不妙,同时暗自戒备——这狗皇帝要是敢大手一挥叫道:“这个小妞朕看上了,送到寝宫里!”老子当场就敢拔刀将他剁了!
九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