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张博、张仁、杨修,还有一人一看就是士孙瑞的儿子……
另外,还有两张陌生却有些熟悉的脸。
“马将军,”荀攸带头起身,对我施礼,“家叔文若无法亲至洛阳,特令攸向将军致歉。”
“哦,无妨,”我笑着还礼,“陛下当然不肯将荀氏双杰全送给我,有公达帮我,我何惧天下!”
“将军谬赞。”他微微谦道。
这句话并不是随口胡说的,荀彧、荀攸、贾诩,三人虽然在三国志中列在一篇之中,又都是以智谋著称,但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
在我的记忆中,荀彧长期位居中枢,精通的是全局考虑和谋划;而荀攸长期随军征战,更多的从事具体战略分析与献策;而贾诩,前期用武之地恨少,后期明哲保身居多。
简单的说,贾诩、程昱年岁渐高,精力总不可能比不到四十的荀攸更旺盛,而年轻荀攸的到来,必将更好地发挥一个随身智囊的作用。
荀攸为我介绍:“张伯业、张仲业两兄弟,还有杨德祖,将军都已认识,这一位,”他指着士孙瑞的儿子道,“士孙公的幼子,士孙范,字季安;这一位,卫尉淳于公的次子,淳于壮,字子豪;这一位,太仆韩公长孙,韩胜,字伯承,你们也都见过马将军吧。”
他每说一位,我都双手合拢着微微一礼。
我在奏疏中虽然向刘协要了几个人,但却没想到张温、士孙瑞、荀爽、杨彪、淳于嘉、韩融六大高官不约而同地将自家后辈送了过来。
这说明什么?
这些大家门户,向来喜欢两边甚至多边下注,从而最大可能地保证自己的家族不至于失势:比如荀彧、荀彧与荀谌,郭嘉和郭图,诸葛瑾、诸葛亮、诸葛诞……
待他介绍完毕,这六人同时向我一揖,恭声道:“拜见马将军!”
“对了,不是说要宣诏吗?”我垂下双手问道,“公达来宣读吗?”
“不,伯业才是宣诏使者。”荀攸示意张博。
张博小心翼翼地从袖管中摸出一卷金光闪闪的诏书,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腰带。
他也没有理我,清了清嗓子,朗声诵道:
“大汉天子陛下诏曰:
今袁曹为祸并冀,河北二州苦甚,百姓苦甚!
国之将兴,必出良臣。前西域大都护马超,上承天意,下应民心,奋伏波之勇烈,驱虎狼之敌兵,保中原之平定。上嘉其诚,特封凉公,拜天驱大将军,治凉、司二州,假节钺,二州官吏,有先任后奏专权。望卿体朕心意,率同山东州郡,齐心戮力北上,克二贼而竟功。此诏!
大汉初平六年五月十八日。”
“谢大汉皇帝陛下。”我朝着诏书微微躬身,算是一礼,双手从张博手中接过,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交给了身后的庞淯。
我在主座上端坐下来,开口问道:“宛城一切可好?陛下一切可好?”
张博本来也已经坐下,听到我问候刘协,又匆忙站起,朝南拱了拱手,这才正色答道:“陛下一切都好,宛京也很好。”
我略带笑意地看着他表演完毕,而后关切地问道:“听闻在陛下南巡时,有一小伙山贼不自量力地袭击了圣驾,不知是何人所为?”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我只是个宣诏使,只能对诏书内容略作解释。凉公若要问其他的,我只能回答一概不知。”
“好啦,诏书也宣完了,就不能诚实一点吗?”对于他的态度,我很不高兴:以后你可是要靠我吃饭的,竟然敢给我摆架子!
他苦笑着摇头:“我只是个宣诏使,和他们不一样。”
我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宣诏使……自然还是要去宛城回复朝廷的……
“好吧,那你这个使者就先下去休息吧。”我向庞淯招呼了一声,“子异,叔至不在,就由你去安排吧。”
“诺。”庞淯应了一声,便带领着张博走出了大厅。
“德祖,”我看着他们离开,而后侧身对杨修说道,“你先替我写一篇回复朝廷的奏疏吧。”
杨修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下午我要看到初稿。”
“没问题。”他到底是经史世家,对于写文章还是颇有自信。
“我骤然得到两州之地,手下兵力本已捉襟见肘,目前正在训练新军,而将领又缺,”我又抛出了一个主题,“你们几位有谁以勇武见长的吗?”
张仁左看右看,笑道:“也就只有我算是半个武家出身,其余几位可都是经史大家的子弟。”
“仲业兄的身手我是领教过的,”我点了点头,“我这里刚好有个骑兵旅的旅长空缺,你就先接了吧。”
“是虎豹飞军?”他讶然。
“是我直属的第一营,而且是接替仲德先生长子的职位。”我指了指一旁端坐的程昱。
贾诩轻声解释道:“我军之中,骑兵一旅为五百人,新晋旅长军衔为少尉,俸禄五百石,最高可享一千石俸禄。”
张仁朝他拱手表示感谢,又对我道:“孟起……呃,将军……”他忽然有些尴尬。
“有话就说,”我朝他摆了摆手,“称呼什么的,以后慢慢习惯吧。”
“是。”他微微松了口气,“在宛……城时,就听闻将军重视人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笑了笑,“尽快去熟悉你的兵马,上了战场别被那些老兵们笑话。”
张仁敛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