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傍晚,我带着五百名轻骑返回了洛阳。(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r>得知一路平安后长出了一口气的韩暨忙不迭替我准备晚宴。
闻讯而来的贾诩刚好赶上陪我用饭。
在用饭的间隙,我将拓拔野的情况向这两位做了说明。
“因狼毒发病而屠戮亲兵?”韩暨一脸难以置信,“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虽是骇人听闻,但似乎却合乎情理。”贾诩则颔首道,“明日朝会,都察院与吏部恐怕都要询问此事,祢正平虽然未归,但程仲德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放任不管吧?”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次日十六日,便是大朝会。
果然,君臣刚刚坐下,法院、都察院和吏部便联名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王上亲自前往太原调查拓拔野屠戮士兵一事,不知可有定论?”代表他们发言的是新朝中最德高望重的王烈。
我扫了殿中众人一眼,缓缓开口道:“诸位都知道,拓跋野并非汉人,他出身与塞北草原,为匈奴后裔,后来与部族居住与朔方,四年前,本王为旧汉所弃,流放朔方,在朔方与其相识,”我动了动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文和先生,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吧?”
贾诩掬手答道:“当年王上身为旧汉卫尉,朝廷以天火烧宫墙之事责迁王上为朔方太守,然朔方郡已于数十年前成为塞外胡虏的聚集地,王上虽有七千轻骑,然而旧汉却不曾给予王上一粒粮食。王上以只得自费重金筹措粮饷,唯有当时的河内太守张稚叔将军、并州刺史皇甫公义真,以及五原太守吕奉先将军曾经慷慨相助,这才得以支撑到了朔方。”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当时正值二月,塞北严寒,而军中粮草已经将近,面对朔方接近两万的异族,想要以饥寒交迫之兵收复朔方,虽然能胜,却必然损伤元气。未减少损失,王上遣秦伯虎、徐公明先行劝说,秦伯虎与拓跋野一见如故,竟是当场结拜成了兄弟,拓拔野又与王上歃血约誓,从而将朔方郡献给王上。”
他伸手捋了捋胡须,却还没有停下:“一年之后,王上迁转赵国,再三月之后,袁绍逼迫,旧汉又迁王上至辽东。当时,我等几近穷途末路,饶是追随王上多年的虎豹骑,也遣散了不少兵马。就在这时,拓拔野千里迢迢带领部落两百轻骑归顺于王上,从此成为了王上最忠诚的一把尖刀,老夫要讲的,大约就是这些。”
“文和先生所说,已然相当详尽,”我向贾诩点头表示感谢——他说了这么多,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拓拔野是最早向我效忠的人,其他人往他头上扣帽子的时候都不得不多考虑考虑——而后又道,“但还是漏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本王与拓拔野并肩作战的第一场战斗,祖烈,你当时在场,不如你来讲讲?”
其实当时在场的还有吴石、孙文、贾穆等,但他们的官职并不足以出现在这间大殿之中;只有在兵部舆图司兼任职务的祖烈才有资格旁听大朝会。(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r>“遵命!”坐在靠近门口的祖烈朗声应了,又抱拳向厅中团团一礼,“诸位大人,末将没读过什么书,言语之见不免粗俗,先请各位见谅。”
“王上刚刚收复朔方之后,便率军深入胡虏之地,招讨异族部落,却在途中遭遇到了大队的野狼群!”他声音一顿。
殿中众臣皆是大惊。
“当时已是夜里,我军虽有三四千的快马,但只是闻到野狼的腥臊之气,便各个屎尿迸流,连站也站不起来,更不用说在黑夜里撤退了,”祖烈果然粗俗了一把,“狼群一开始被我们的箭雨射杀了一小半,便不再冒然向前,只是等着篝火熄灭之后趁黑袭击,于是……王上便决定以身犯险,带领秦将军和拓跋将军,三人突入狼群,一举斩杀了狼王,野狼群既折损了大半,又失了头领,终于退去。”
“王上向来喜欢冒险。”程昱说得毫无感情。
王烈则笑了笑:“却总能全身而退,甚至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可见王上确实是天命所归。”
“不错,”国渊也附和道,“尤其是当年王上亲率大军,只携带了一个月的兵粮就敢深入句丽境内,一路抵达其国都之下,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但王上只提声一喝,敌城便在瞬间坍塌成为一地的瓦砾与碎石。若说这不是天意,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自古所谓的天意与祥瑞,大多是臣者与后世史官为求正统而虚美于书,辽东之事,谁知道是不是也一样?”我的老丈人蔡邕又跳出来和我唱反调。
不用我开口,贾诩已经笑着向他提出了反问:“伯喈公,这连续两年时间,王上免去了大部分新征州郡的赋税,而新朝初立,府库之中根本没有多少财货。仅今年一年,王上便以个人私库为天下吏民补贴近十万金,若当年不曾攻破句丽,何来这些资财?”
蔡老头一怔,扭头向我确认:“难道……这竟是真事?”
我点头道:“若没有句丽之战,恐怕我连虎豹飞军的盔甲和坐骑都买不起,马府当年有多少财产,您也是清楚的吧?”我在最窘迫的时候,还经常需要老蔡来救济,后来靠贪污取得了大批的资产后,就再也不需要老蔡的帮助了……
他呆呆地坐了下去,似乎还有些茫然。
说起来……我真的要感谢句丽国啊……没有他们的资助,我发家起兵绝不会这么有信心,我减免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