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深深一揖:“念公子知遇之恩,敢不竭尽全力。诩有一计,得失寸许间,容诩思量数日再献于公子。”
以贾诩的智商也要思量几天,说明这计策必然有几大风险,莫非……我灵机一动:“先生之意……难道是要直取洛阳?”
“洛阳屡遭兵火,百姓死亡不计其数,如今恐怕还不如长安,”贾诩摇头,“何况李傕郭汜诸军在侧,岂能容我轻易夺取?”
哦,那便是往南攻取了。我自以为是地点头。
“文和先生,”我向他示意一直呆在角落里的木头,“他……”
“哦,这是犬子贾穆,”贾诩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木头,“木耳,你还想把早上读的那篇文章再抄几遍么?”
贾穆连连摆手,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不了不了,父亲的教导儿子不敢忘记!”
“犬子不肖,让公子见笑了。”贾诩笑着招手。
木头乖乖地走了过来,跪在案前。
“呃,我看令郎年岁不大,身强体壮,又有先生教导学问,日后总有大成,该是允文允武之才,不像我两个弟弟,虽然每日都跟着贾老夫子读书,进步始终有限的很。”我批评着两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于自己的“文治武功”却毫不脸红。
他却叹气:“知子莫若父,之前数年,诩一直忙于求仕,一双子女的学问都不曾多管,如今有了闲余时间,早已晚了,大女儿还好,总算知书达礼,这个孩子,整天除了我强令他读书之外,再无片刻安静,我虽屡屡严责,他也畏我如虎,但……始终难改习性。”
“孩子爱闹是天性使然罢了,先生不必过于忧虑。”我宽慰他。
贾诩摇头:“公子也不过十五六岁,却早早上阵浴血,他却仍在邻里间撕闹,而且……”他神色一黯,“犬子恃勇好斗,四邻孩童多被所伤,劝之不改……”
他看了儿子一眼,脸上露出了罕有的愁容。
纵然拥有绝世智谋,对儿女的关心,也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贾穆深深地垂着头,不敢发一言反驳。
手中却依然紧紧握着那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