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冷沐玄一抬头就撞进了冉子衿那痛苦的眼神里,“你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他扔掉手里的笔和文件,急忙站起来走过去扶住冉子衿的肩膀,带她坐到沙发上去。舒悫鹉琻
冉子衿已经不哭了,但是刚才哭过的眼睛红红的,有些肿了。
她耷拉着双肩斜靠在沙发靠背上,抬眼看着冷沐玄那满是焦急的脸,忽然一下子就又开始哭了起来,而且哭的很大声,像个孩子耍赖似的,扯着嗓子不罢不休。
“子衿,你到底怎么了?不是去见胡蝶了吗?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快告诉我,好不好?”冷沐玄见冉子衿只哭不说话,也不管她的身上还有半干未干的咖啡,就将她抱进了怀里,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子衿,别哭了,你哭了,我也不好受。”
“为什么……”冉子衿哭了好久,才又力气说了三个字,嘴里一直在呢喃着这三个字。
“什么为什么?”冷沐玄蹙眉看着冉子衿苍白的小脸,她整个状态都不好,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的,甚至眼里还带着困惑和不安,仿佛一只走到末路却再也找不到方向和出路的小猫,那样的绝望、孤独和无措。
“阿卿……”
冉子衿说出两个字,冷沐玄的身子就剧烈的一颤,原来她是知道了这个。
冉子衿咬着嘴唇,不等冷沐玄开口,就又说道,“沐玄,你不是说你不会骗我的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卿的是怎么死的?如果我不遇见故人,是不是我就会被骗一辈子?你叫我如何对得起阿卿!”
纵然她不爱他,也很他当初对她的利用和欺骗,可他终究是个人,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是现在那鲜活的生命却因为她而永远的消失了,这叫她的心里如何好过。
而且当他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他为他做了多大的牺牲,她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谢谢,还总是将他从她的生活里推离的很远很远。
她记得他刚回来去伊莎花园楼下找他的那一晚,他站在花坛边,对她说:“子衿,我回来了。”那语气平常的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也从未去过芬兰,甚至从来没有欺骗和利用过她一样的。
她给他的回答是:“嗯,欢迎你回来。”
这样的见面和对话,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可事实上他已经去世好久了。
她还记得他去美国,专程去问她有关于骨髓的事情,可是她却十分不愿意待见他,而他也什么都不跟她说,就那样悄悄地暗自帮她寻找着。
“子衿,你先不要哭了,再听我解释。”冷沐玄越加用力的抱着冉子衿,他坐在茶几的边缘,跟坐在沙发里的她面对面。“这件事不是我有意要瞒着你的,你也不用难过,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
冉子衿忽然推开冷沐玄,他身子往后倒,胳膊肘撞到茶几面上的玻璃疼的嘶的一声,而她并没有在乎他。
“他是在帮我找骨髓的时候车祸的!如果不是我不想给冉秦迪捐骨髓,他也不会去帮我找其他人的!如果不找的话,他就不会车祸!如果他不车祸,他就不会死了!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她激动的对着冷沐玄大喊,心口憋着的一股气无法发泄。
她知道不能对着冷沐玄发火,他不是她的出气筒,可是除了他,她还能去找谁?
但是她那么爱的人,那么信任的人,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隐瞒她,还说那不是她的错?
她的自责,她的难过,她的愧疚,有谁能够明白?
“沐玄,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因为我从来都缺乏安全感!你也知道我心里唯一深爱的人就是你,阿卿那只是我迷茫的青春期里的错觉!可你为什么还要欺骗我,为什么不告诉阿卿是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愧疚,我欠的不是一份债,是一份情一条命!”
“子衿,不要这样说!你听我说,着真的跟你没关系,就算不是给你找骨髓,他也会开车出门,也会遇见危险。那一天,不过是个巧合,刚巧出门是去找骨髓,也刚巧车祸了。所以那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欠谁的一条命!”冷沐玄被情绪激动的冉子衿弄得心疼到不行,他想抱着她安慰她,可偏偏他一靠近,她就躲开了,不叫他靠近也不叫他碰她。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冉子衿一边躲开冷沐玄,一边自嘲的说道。
如果他的解释就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听了。
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他不在乎的人,他一定不会关心。乔哲卿相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情敌,所以他怎么会去在乎他的死活,又怎么会告诉她实情,叫她去心疼他的对手。
乔哲卿回国,冷沐玄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已经实属仁慈,她怎么还能指望他告诉她真相。
“你知道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冷沐玄眉心紧蹙,头疼欲裂,这个冉子衿一定又开始胡思乱想,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什么都知道明白了。”冉子衿捂着心口,那里生疼生疼的,五味杂陈的滋味叫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冷沐玄忽然也生气起来,一张脸黑到了极点,声音好像从冰窖里冷冻了几个月似的问道:“子衿,难道在你心里,我这个活人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吗?!”
“你——”冉子衿心里苦笑,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她哼笑一声,“怎么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