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废墟哐哐作响,突然一股青烟从其中噗地腾升而起,徐徐向半空飘去,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异变真正开始。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天塌地陷的大动静过后,大片大片的细碎瓦砾悬浮至空中,此外,整片水晶宫的外缘像是被热浪席卷侵蚀似的,竟如同蜡般呈现出融化的迹象。
正欲大打出手的二人对视一眼,皆敏锐察觉到了四周环境的异样。邑狐率先打破对峙的局面对肖沐道:“你我之间的私事容后再谈,那个劳什子盛千靥不知还会耍什么花招,先将他解决了罢!”
难得没有反对他提议的肖沐跟着点头道:“先找到敛如。”
是以,达成协议后的二人双双往地面飞去,彼时邑狐已幻化回了人形。他自云上翩翩而下,跨行两步注意到了依旧老实靠在甫渊怀中的肖楼楼,俊眉立时飞扬起来,上前拨开二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子,不满道:“我让你先带肖楼楼下去是为了保障她的安全,不是让你占她便宜的!”
被他强行拐到身后的肖楼楼讪讪道:“师父……师叔只是……”
邑狐瞪眼:“你别插嘴!”
呃,某人默默地将头缩了回去。
相较于邑狐那幅强烈护崽的老母鸡形态,甫渊倒是显得很大方,他司空见惯道:“敢问真人哪只眼看到我占她便宜了?”
邑狐怒目:“哪只眼?两只眼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了!”
“是么?”甫渊扬了扬眉,端的是一副坦荡自如的神情,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私以为她留在我身边更为安全一些。”
“哈?留在你身边更安全?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邑狐认为这甫渊气死人的本事真是一绝,它堂堂天狐族的族长,上千年的修为,难道连肖楼楼这个小丫头也保护不了?!
甫渊看了他一眼,只道:“能不能,一会便见分晓。”
呃……看着俩人针尖对麦芒的样子,肖楼楼在心中吁叹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她可不认为被人争着保护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这不是摆明了再提醒她自己很弱的事实吗?!
忽然她感觉到一束探究的目光投射在自己面上,抬眼,恰恰与肖沐的视线相对。她当即一愣,随即忐忑起来。这白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似乎与狐狸师父是旧识,可不知为何,她总免不了将其和另一个人重合在一起。
“那个……”肖楼楼欲言又止,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孰料肖沐却默不作声地将眼挪开。倒是邑狐注意到了她尴尬扭捏的样子,指着身侧的白衣人对她道:“他是肖沐,是我以前的旧识,说起来你们还是一个本家。”
“原来如此……”肖楼楼象征性地点点头,但心里却明白,此人身份绝没有邑狐一句带过那么简单。
这时,被当成布景板忽略了的王红蕊看着男身的邑狐好奇道:“肖楼楼,这位是谁?我怎么看着和邑狐真人这般相像?”
肖楼楼闻声一僵,当即想起——王红蕊和林瑶媛都是不知邑狐真正身份的,这样堂而皇之以男身出现在她们面前,岂不是教人怀疑?!啊呀我的师父啊,您那条狐狸尾巴怎么老也藏不住?!
“呃……这……这……”
“他是邑狐真人的孪生兄长。”正当肖楼楼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解释时,甫渊的声音犹如盛夏里的甘霖般闯入她的耳中。
“对对对,师父不是在南山摘草嘛,这一位是她特地拜托过来帮忙的!”
“是嘛?”王红蕊的声音透着狐疑,她可从未听说过邑狐真人有什么孪生兄弟,而且,原来不可一世的态度也是能够遗传的啊!
“当然是啊!对吧?兄长大人?!”肖楼楼面无表情地扯了邑狐一把,邑狐连忙端起一副正义凛然的假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邑狐此刻抽不出身来是以我就替她来了。”
“哦……”
令肖楼楼感到头疼的是,王红蕊好忽悠,可林瑶媛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啊,不过眼下她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不发一言,自己可以稍稍安下心来,至少林师姐对男身的狐狸是没有什么敌意的。
立在一旁的肖沐将这场滑稽闹剧从头看到尾,再一次迎向邑狐时,眼中竟带着一丝了然。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喜欢扮女人的癖好一点未改。”
邑狐愣了愣后,破口大骂:“去你娘的!老子什么时候喜欢扮女人了?!”
看着他那副急跳脚的模样,肖沐的眼中头一次染上了些许笑意,在他的印象中,狐狸一直是代表着那种高贵神秘的生物,而邑狐则是他所见的头一只,那么爱生气爱骂脏话还有女装癖的狐狸。
但很快,他眼中的笑意便隐去,全身恍若雷击般重重一震。
“你怎么了?”察觉到其异样的邑狐问道。
肖沐迎头看他,一股刺目的光亮自乌黑的瞳仁中直射出来,“我感觉到了敛如的气息……”
盛千靥他并未逃走,而是躲在暗处开启了往生咒……
随着脚下土地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猛。蔚蓝的天空褪色成铅灰,死亡的气息犹如暗夜中弥漫的雾气般迅速扩散开来,几欲将所有人给笼罩。
四面八方传来亡灵的阴哭号喊,一簇簇白色的灵体自废墟中腾升而起朝向天空的一个点聚合起来。
肖楼楼听到一声急促的低喊,随即看到王红蕊和林瑶媛的眉心皆出现一枚奇怪的字符。
“糟了!有人在她们的灵体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