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筝冷眼看着淳于签舜,说道:“我没有那个必要。”
忆山一听,顿时有些微怒,冷然道:“还真没求你!”陆子筝的狂傲,她也不是头次领教,可是此间,他竟然可以这般不给面子!起码来说,她也是个女子。
不就是一个半妖么!还想打赤子之心的主意,若是穷奇知晓了,非得扒了你一层皮不可!忆山悻悻的想,甩开头冷冷的撇了陆子筝一眼,不再想与他多话。
没必要的?难道还真当她忆山是任人拿捏的柿饼,欺负人也要留点道德的,过头了就要遭报应。现在她知晓的世事,不过沧海中一栗,她没想过区区一颗妖心就能引起多大动荡,尽管已知赤子之心并非她与生俱来,可是自己本体已与赤子之心融为一体,如今是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说什么也不是让人随随便便夺走的。
不管是去佛界解宿戒,还是守护自己的心脏,她都要为之付诸行动,否则将来,她还能保证能永世无忧的留在盘山么?
也许以将暮和穷奇的本事,早就猜到她去惘川天的原因,只是他们都未曾点破的话,自然算是默认了她的做法,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回头呢?
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修炼开窍,是瞬间的事,以前想不通透想不明白的,以以往的性子,她绝对会丢开不会去想,但是现在不能丢开,有些东西,是她修炼进阶的路途上必须承担的,这种感觉来自无形,来自虚无的空间世界,没人强迫她必须去做,但是也没人能容忍她继续糊涂下去。
即使也许会有人容忍。但她也容忍不了自己。
所以在决定以后,她可从来没有过向自己食言的习惯。越发这样想时,她内心的目的越发坚定。
淳于签舜却含笑看了看忆山,将狩魔天剑放回肩上,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陆子筝,说:“既然你没必要,那告诉我们怎么去玺归,我带着她去。”
而今冥蝶那只妖魔留在凉源郡,有陆子筝在,一时也不会有太多动作。或许等他去了玺归一趟回来,再收拾也不迟,再者。陆子筝与云上谷向来交好,自然也不会放任冥蝶作祟。
“你要去?”陆子筝阴晴不定的语气冰冷问道,似是嘲笑,又像是对淳于签舜这个决定感到草率。
淳于尚若是知道他的儿子为了一只小花妖而想去玺归,那老小子定然气得吹胡子瞪眼!
为了知交的情谊。他当然不会答应淳于签舜,而辽源之上,不是即将掀开一场腥风血雨么?
为了凉源郡的安宁,也为了那个人,或许去一趟玺归,也是好事。
淳于签舜对陆子筝的那种语气似乎感到很不耐烦。如果陆子筝是想趁赤子之心满灵之时取走的话,他就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因为一旦去了玺归,在那个空间里。也只有他陆子筝最熟悉,到时候不管他以什么方式取走忆山体内的赤子之心,对他来说都是易如反掌,且也不会受到各界的骚扰。
这种好事,陆子筝自然也不会想不到。可是在玺归,若是精灵族知道这个东西。还会轻易让陆子筝得手么?
淳于签舜赌的,不过是妖界精灵族的回归之心。
他虽然不知千年浩劫的场面,但是一切来龙去脉,知之甚多,否则云上谷的仙脉,又如何传承在他身上。
千年前的浩劫,绝非无端生起,也绝非区区妖界就能掀起的屠杀波澜。
看着少年淳于签舜一脸的豪气干云,知道他心意已决,陆子筝冷哼一句:“淳于尚会来找我麻烦。”垂眸目光清冷的扫了眼忆山,他继续道:“她不过是佛界的东西,你们云上谷虽是神佛的狩魔师,但实质还是仙家血脉,以这一点,你没有任何理由要帮她。”
忆山觉得这陆子筝生来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他不打算帮忙也都算了,她自认为与他毫不相熟,也未曾想过要与他交上朋友,之前也许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想过要打败他,以期从他那里取个承诺,但是几番下来之后,她完全打消了此种念头。
以为陆子筝只是表面爱拒人于千里,却不想他就是个生性冷漠的怪物!
他自己想做坏事都也罢了,还不允许蠢鱼做好事。
忆山对陆子筝的印象,已然越来越恶劣,看着暮色下一袭蓝色华衣袍服的陆子筝,忆山眉宇一轩,想不到一行出来,又是一日过去了。转头望向淳于签舜,忆山笑道:“蠢鱼,你说你们家是怎么和这冰山认识的?”掩袖吃吃笑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此般笑得很假,但是又该作如何表达呢?
她不知道,抬了眼,她继续说道:“不过他说的也对,你没有帮我理由,而我却是要找你借九重樱的另一半,此间……”话说到这里,她昂首用眼角余光撇着陆子筝,又道:“他若是告诉了我怎么去玺归,我也是不同意你陪我去的,我听说玺归大陆那边,你们狩魔师并不是很熟,你之本事,自然是要留在辽源这边斩妖除魔的。维护正道才是你的要义。”
天地间瘴气横生,她非凡胎ròu_tǐ,又如何感应不到,只是因着一心为了自己的事,才装作无知。而听蠢鱼的口气,陆子筝会答应自己也未有可能。
什么东西也都只有看在眼里放在身边,才有保障。
何况像赤子之心这种万世难得的东西,更加不忍释手吧。
天地万物初生,就随之诞生了贪嗔欲念,无论凡人,还是妖物,都避免不了这个尴尬的本性。
忆山有些嗤鼻,所以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