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这么急,夏之人想到可能是因为她急着想见那人的缘故,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忆山见他慢了下来,也正想先找碗水喝再走,便对夏之人说道:“我们先歇一歇。”是陈述,没有丝毫女子该有的矜持礼让,仿佛她要走就走要休息就休息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这夏之人倒也不介意,回道:“好。前面有家小茶楼,店面开得小,但平常这个时候没有人的,倒可以歇脚。”便领着忆山去。
忆山听得他如此说,心想这夏之人到是个心细之人,便多看了他一眼,今日依旧一袭白衣,这极衬他的白色将他的脸映得如玉一般,本就生得干净的面颊因行走而微微泛红,倒像涂了淡淡胭脂的美人儿。想到此,她便低低吃笑起来。
夏之人听见笑声,回头问道:“姑娘可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看着他探着好奇的眼睛,忆山觉得不说为妙,便岔开话题道:“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这花什么节的,把那些花儿都折了根采来装篮子里面供人观赏买卖,委实是一件既糟蹋又可笑的事。”说罢茶也上来,她犹自喝茶。
“这花朝节,是才颁令举行的。施行之初,众人皆自欢喜,姑娘如何觉得这事不好?”夏之人也喝罢一口茶,淡淡问道。他看忆山依旧端着碗不见她停下来,伸手摇了摇茶壶,略抿了抿唇向店家说道:“再拿一壶茶来。”
放下碗,忆山缓缓气方抬头说道:“觉得糟蹋了好东西,就是不好。”然后抹了抹脸,又道:“你喝饱了没有?饱了咱们就走。”
夏之人还为她前一句话思索,不料这后一句,让他有些没理解过来,诧异地想:这忆山姑娘,感情拿水当饭吃了?怔了一下他站起身,道:“嗯。”
便结了帐,二人出了门。
“你的房子为什么要叫‘洛府’而不是‘夏府’?”一路上,忆山边走边问。
“一般乡绅百姓最多只能在自家宅子大门上挂个匾,且不能题字,‘洛’字是家父生前题的,由于夏姓一族并没有担任朝中任何爵位官职,也就在我之前没有写在牌上,至于‘府’,也是随意起的,倒合了一个洛字。”夏之人回答道。
“你在朝中也是三公?”忆山问道,难道他与子桑乐一样也是肃慎国三公之一?
只见夏之人淡笑道:“当朝三公唯有一个而已,我只是朝中乐师,如何担得那三公的名头,姑娘可别说笑了。”罢了他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假意咳嗽两声,想这女子对当朝境况不甚了解,连自己担任何职都不知晓,却又说出三公二字,这仅仅是她无心,还是只为桑乐而来?
见他如此,忆山倒也不好再问了,便住了嘴只管走路。
到了洛府,忆山还未进门便听得一句笑声,心头就有几分确定里头要见自己的是谁,当下便迈开步子,不等夏之人引见,她便走上去。
“原来是你要见我,我还当是谁。”忆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