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唇,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她几乎是立刻,就将血玉往空中一抛。
瞬间,冰雪消退。
“阿时!”
南七惊慌大叫:“江婉人!江东!白问!”
可任由她怎么叫,都没人回应她。
南七用刀在手心划了一刀,血珠在空中凝结,顿时朝几人唇边洒过去。
她素手轻扬,转眼间,周围所有的景色都消失了。
黄沙褪去,冰雪消融,酒店的面貌展露在他们眼前。
她将几人全数安顿好,坐在床前看着江时胸口的伤,眸色幽深。
白曌居然借用幻境对江时动手。
南七狠狠攥着手心,将江时身上的伤口治愈之后,便闪身往门外去了。
月黑风高,黄沙满地。
南七独自一人站在月下,她望着面前这颗参天大树,一张脸全是冷凝。
朔朔寒风冻得人刺骨。
她站在那儿,却动也不动。
墨发随着黄沙在风中飘扬。
她在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黄沙地里终于传来簌簌的响声。
声音逐渐逼近,伴随着丁零当啷的铃声,以及老态龙钟的呼唤。
“七儿。”
南七缓缓转过身子,看向一身苗疆服饰的阿婆,忽然扯唇笑了,只是那笑意未曾达到眼底,沁着夜晚的冰凉。
“阿婆,从前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有那么点交情在的,不过好像”南七笑了笑:“只是我以为?”
阿婆一时说不出话,最终她开口:“这幻境,我并不知情。”
南七冷冷勾起唇角:“您觉得我会信吗?这苗疆不一直都是您的地界?我来这里之前,你怎么没同我说这幻境之事呢?”
阿婆楞了楞,神色晦暗,她道:“抱歉,我以为你会发觉。”
南七觉得阿婆说的话简直就是冠冕堂皇:“我神戒都没了,空有神识,体内的神力连往常十分之一都不到,您觉得我会知道这幻境?”
说到最后,她有些歇斯底里,声音拔高了:“你知道,如果不是我今天救的及时,阿时可能就陷在幻境里,一辈子出不来了,你知道吗?!”
南七一向都是冷静的人,只有遇到江时,她所有的冷静自持全部溃不成军。
她无法承受江时受伤,哪怕是一丁点儿。
她不敢想象今天如果自己晚到那么一会儿,江时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一想到,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疼。
阿婆眼神暗了暗,面对着南七的指责,她始终没有反驳,顿了顿,她说:“七儿,幻境是白曌设下的局,他想要江时困在幻境之中,心甘情愿地用他的心头血给你唤醒神戒。”
南七沉默不语,这点不用阿婆说,她也能猜到。
但江时并未告诉自己在幻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也无从得知江时到底知道了多少。
南七沉着脸不说话。
阿婆盯着她,叹了口气:“你知道白曌为什么一定要帮你唤醒神戒吗?”
南七抬了抬眼,没有搭话。
有风吹动,落叶掉了许多。
阿婆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传来:“他要用你的元神祭灵,复活白姜。”
南七心中陡然一沉。
祭灵是千年禁术,一旦动用,祭灵者将万劫不复,神魂俱灭。
白曌的心思,居然这么狠毒!
“呵,我凭什么信你。”南七在心中冷笑,白曌不是个东西,难道阿婆就是了吗,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掉入这两人联手设的圈套。
阿婆说:“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白曌一定会把心思再次动到江时身上,白曌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是知道的。”
南七眸中冷光乍现,她怎么都想不到白曌居然动她元神的心思,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江时的身上。
为了白姜,白曌居然连这种阴毒损招都用上了,真是枉为神明!
南七一想到江时会有什么不测,心中就怒火中烧,急需找个出口发泄。
她眼神闪过一丝狠厉,突然盯住面前的阿婆。
等阿婆意识到危险,已经晚了。
她周身的空气仿佛被冻结,连身体都动不了了。
南七来到近前,深深地盯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人:“那你呢?阿婆,你在这中间又起了什么作用?”
阿婆咬着牙不肯说,南七说完就自嘲的笑了声,冷冷道:“我问你干什么,你跟白瞾一样,都是自私又恶毒的疯子。”
眼看阿婆手指动了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挣开自己的束缚,南七冷笑一声,上前陡然抓住阿婆的手腕,顿时,阿婆所有的小动作都停止了。
“既然你对白曌的计划这么清楚,那你也应该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吧?”
南七的语气还算温和,但眼底尽是杀气。
随着她话音落地,阿婆指尖的符无声地燃起来,她脸色一变,下一刻,脖子便被掐住。
南七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带我去找白曌吧,阿婆。”
阿婆从她眼中看到了杀气,心下一惊,虚弱的张了张嘴:“……好。”
话音一落,两人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小撮符灰,被风一吹,荡然无存。
白家已经是一片废墟。
南七拎着阿婆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废墟上,下一刻又消失,然后又出现在下一刻地方,带起阵阵飓风,最终整个废墟又恢复死寂。
而此时,远处,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下,咚!
仿佛是在地底下埋藏了一颗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