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羽听完,脸一下子就白了,紧咬着下唇,道:“是我连累了待一”
“大嫂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拿个盆来。”李靓也不顾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一边扶起江待一,一边说。
文惠羽“哦”了一声,立刻拿了个盆来,李靓一掌拍在江待一的后背上,呛进去的水和残留胃里的软筋散都吐了出来。
文惠羽和李靓小心翼翼的把吐干净了的江待一平躺在床上,看一身湿漉漉的李靓,文惠羽道:“靓儿,你先去换身衣服”
李靓这才想起自己浑身也湿透了,笑了一下,道:“那我先去换身衣服,去去就回。”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江待一,文惠羽心中一阵的心疼,轻抚着他的脸,看他还是一身的湿衣服,蹙眉喃喃道:“身子湿着,一定很不舒服”。垂首思忖着,待一也是自己的夫君,虽然没行过夫妻之礼但两情相悦也迟早有那一天,想到这,脸就像火烧云一样红。
文惠羽找出来件干净衣服,开始帮江待一换衣服,除掉外衫,解开中衣,“咦”了一声,这贴身的小衣是什么?,解开最后一层的裹胸布。
文惠羽大惊失色,用手捂着大张的嘴,连连向后退去,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换好衣服的李靓,推门进来,喊道:“大嫂,我来看看大哥。”,进来就看见半敞衣裳尚在昏迷的江待一和惊得花容失色的文惠羽,心中暗叫糟糕,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清冷的声音打断,“你先医他,我出去吹吹风。”说完就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文惠羽一直在甲板上站在天黑,脸被泪痕打湿了一次又一次,又被冷风吹干了一次又一次。脑海中细细回忆着与江待一在一起时的细节,最终苦笑一下,心中已有了答案。若非女子,怎么会对女子月事如此了解,若非女子,脸怎会如此白皙细腻,从不蓄胡须,若非女子,胸膛怎么会有那微微的柔软。如此种种,我早该察觉到,早该察觉到。
满天星空,好似萤火飞舞,文惠羽望着星空,又忆起那一日山顶梅园的漫天萤火,一阵寒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若他还在一定会用大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文惠羽抱着头,痛苦的甩着,嘴里道:“我不要再想起他,他是女子,我这样是有悖人伦”可是记忆比这江里的水滴还要多,多的无法阻挡,文惠羽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跟自己说道:“文惠羽,清醒点,认清了他的身份,所有不该有的情丝当断则断。”
文惠羽回到船舱中的房间时已过了子时,推门就看见江待一不安的倚在床边,脸上写满了惆怅和无奈。
看到走进来的文惠羽,江待一的眼睛一亮,欣喜道:“惠羽你回来了”。文惠羽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到桌边坐下,自斟了杯茶。
江待一下了床,身上穿的是李靓帮他重新换好的寝衣,在文惠羽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你刚才去了哪?更深露重,你身子又弱,若是着了凉……?”
“好了”文惠羽不客气的打断了,声音的冷的如九尺寒冰,“江姑娘,我相识你这么久,想不到如今才算是真的认识你。”
江待一满脸歉意的道:“我不是有意骗你,我从小就是女扮男装,我的身份若是被识破江家一门都难逃杀生之祸。”
文惠羽啜了一口茶,淡淡道:“政治上,官场上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有多少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江待一沉默了半晌,方缓缓道:“我是无忧,你可还记得八岁那年的那件事。”
文惠羽身子一僵,手中的茶杯险些掉落,原来是他,寻觅了那么久的人原来就是眼前人,怪不得寻遍了整个京城的医馆也没有找到无忧,“那传言中的不学无术也是假的了”。
江待一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江姑娘真是真人不露相,我还是傻傻的被蒙在谷里”文惠羽说的凄切,江待一心中一痛,伸手去抓她的手,刚一碰到指间,她就一下子缩回了手,淡淡道:“请江姑娘自持”
江待一扑了个空,手尴尬的凌在空中,一咬牙,用力的抱住了这个冷冰冰的人,道:“我虽是女子,有些事瞒着你,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文惠羽挣开了他的怀抱,冷冷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我同为女子何谈真感情,若论感情也只是姐妹之情,再无其他。”
“惠羽……我,对不起”江待一痛苦的闭上双眼,落寞的说道。
文惠羽转过身,远远的望着窗外,静然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过去的种种就当是一场荒诞的梦。”
江待一的心里好苦好痛,这种痛叫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