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补损堂的炼器师向来以炼制宝剑闻名,一个连最基本的剑都炼制不出来的弟子,我要她作甚?别说是真传弟子了,就是一个记名弟子,都是丢本座的脸。”补损堂堂主喻压,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仙风道骨并且具有自己坚持的炼器师。
在辈分上,他还得管张蔚然叫师兄,但在外貌上,他简直可以当张蔚然的爷爷了。
没办法,喻压痴迷炼器,年少的时候就忽略了修行,直到白发苍苍寿元将近之时他才发觉想要更长久的探索炼器之道,首先他得努力活的长一点才行。于是,他又暂时放弃炼器一心修行,成功进阶合体修为,寿元延长,但外貌上却难以改变,他也懒得费那个功夫再去维持青春,干脆就这样了。
这么一个痴迷炼器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去收徒弟。但谁让路名运气好呢?恰逢喻压被逼着收徒传承衣钵接管补损堂,又正好被路名给撞上了,加上路名天赋出众,于是喻压顺理成章的就收他当了徒弟。有了路名这个徒弟之后,补损堂的很多事情都可以直接扔给自己的徒弟干,喻压每天只要研究怎么炼制更好的法宝就行了。
所谓的“神出鬼没”,不过是因为喻压常年窝在自己的洞府里炼制法宝,不在众人面前露面罢了。
因此,喻压对路名这个分担了自己不少俗务的弟子还是很看重的。
没有这个好徒弟,补损堂上上下下那么多炼器师,烦都能烦死他。
路名一般也不对他提什么要求,可以说是省心到了极点,因此只要他提的要求不过分,喻压觉得自己是可以宽容一二的。但问题就是,路名带来的这个叫易余弦的真传弟子的作品太差劲了一点。
这是剑?
就算是说铁棍,也有些侮辱了。
铁棍的表面没有这么坑坑洼洼的。
天赋如此之差,他若是收了当徒弟,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
“路名,你怎么说也是我的衣钵传人,是补损堂下一任的堂主,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费心?如果是救命之恩的话,你可以以身相许,实在不需要为师来收她当徒弟。”喻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们年轻人玩的花我知道,但有些时候还是要讲点原则的对不对?你师父我都一把年纪了,真的不能受刺激。”
“师父!”路名脸色凝重,“您是不是又没事听什么凡间说书了?这种话您可不能随便说,我们补损堂的名声还是要保留的。”
“我……我知道了,我在外面不说的。”喻压没敢和自己的弟子正面扛,“只是我平时无事就会用‘千里耳’听一听凡间的故事而已,他们凡人的故事可比我们的话本有趣多了。”
“师父,易余弦手里有一把古剑,我上一次修补那把剑的时候就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等到这一次她带着剑回来的时候,剑身已经被修补了大半,而且她的剑灵还十分强大。这里面实在让我好奇,我想要知道她的剑灵是如何在短短时间里恢复这么多的?”路名张口将自己的缘由一一说明,“所以您收下她当徒弟,我才能近距离的观察她的剑。”
“那有什么难的?她既然要修剑,就只能找你。我下个命令,其他人不许帮她修剑就是了。”喻压随口说道,他自己自在随心惯了,根本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何必要拿为师我来卖人情?这收徒弟又不是收法宝,不喜欢还能转手卖了。”
“师父。”路名见喻压油盐不进,知道他好面子的毛病又发作了。
他以前就对外说过,说什么他以后收徒弟肯定都要人中龙凤云云。譬如罗瑶,其实各方面都不错,虽然比路名差了一些,但喻压还是想要等人家有了成果之后再收徒,说白了还是面子情节作祟。
如今易余弦连个像样的东西都炼制不出来,喻压这心里过不去。
“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喻压完全将这当成是自己和路名的一种游戏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徒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同意?也是时候让徒弟知道,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也是有威严的!
“师父您作为合体期修士,每个月的月例差不多是一万上品灵石。”路名没有直接回答喻压的问题,反而开始给喻压算账,“如果您帮人修补法宝的话,还能从中赚取提成,但从十年前开始您就一直开始沉迷于新法宝的研制,并且一直没有接过别的订单。在研制法宝的过程里,您浪费的材料都直接从月例里扣,已经扣到了二十年以后了。”
喻压听着,脸色渐渐沉重了起来,“研究法宝的事情,其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前期就算我亏损了少许,等到我法宝研制成功,到时候自然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另外,您作为补损堂堂主,补损堂的正常收入,除去发放给炼器师的月例还有相应提成之外,剩余的利润您可以抽取百分之十,剩下的要全部上缴给宗门。”
“补损堂的生意一直很好,我知道。”喻压听到这里,渐渐有了底气,他们补损堂就是宗门最赚钱的,所以他浪费的那些东西能叫浪费么?
“可是很多弟子都是分期付款,而且还有一些弟子经常出去游历就是几十年不回,导致很多账都没有办法平掉。而您这边,却早早的将这些利润都拿来填补法宝研发的亏空了。我作为弟子提醒您一句,您所有的收益全部加起来,填补完亏空之外大概还剩下九千六百颗上品灵石。”
“一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