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蚕筐,又名蚕匾,其实就是一种竹子编织的养蚕工具,浮在水面上当然是没问题的。
大的蚕筐有一人多高,当然能够装载足够的易燃之物。
虽然这些蚕筐不大可能载人,只能顺流而下,没有多快的速度,但是数量足够多啊!
苏湖地区为什么富庶?除了土地肥沃之外,就是纺织业发达了。沈万二为何家资豪富?至少一半是靠了纺织业,
这么说吧,胡溇村以及附近的十几个村子的村民,都是以养蚕纺织为业。
简短截说,只用了一下午时间,沈万二就为朱标收集到了五万三千只蚕筐。
第二天白天,常遇春率领西吴军的小船队,向着旧馆发动猛攻。夜间,却兵锋陡转,经乌镇,潜行至莺脰湖附近。
然后,装满了易燃之物的五万三千只蚕筐,被放入了湖中。
在漆黑夜色的遮掩下,这五万三千只蚕筐,缓慢而又坚定地向着张士诚最精锐的船队飘去。
缓慢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动静非常小,赤龙船队竟然毫无所觉!
……
……
赤龙船队,旗舰上。
“来,徐右丞!咱们今天高兴,再喝他三大杯!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潘元绍已是熏熏然,他手持一盏金杯酒,摇摇晃晃地,来到东吴尚书右丞徐义的面前。
潘元绍的哥哥潘元明(潘原明),乃是张士诚死守高邮城的老兄弟之一。如今位高权重,镇守杭州城。
潘元绍虽然不敌潘元明的资历,但是长得帅文采好,甚得张士诚看重,把女儿嫁给了他。
不但如此,还让他手握重兵。虽然上次在乌镇之东,潘元绍的四万军,被常遇春轻松击溃了。但是,没关系,张士诚又派他来赤龙船队做副将,让他戴罪立功。
赤龙船队的主将,就是东吴的尚书右丞徐义了。
因为潘远绍驸马爷的身份,很难说二人谁高谁低。当然了,潘元绍自我感觉良好,还是很想压徐义一头的。
比如今晚,潘元绍就借着罪意,强行劝徐义的酒。
徐义则微微皱眉,婉言拒道:“多谢驸马爷厚爱。但是,如今大战当前,在下不敢喝醉,以免误了大事。”
“拉倒吧!赤龙船队天下无敌,能误什么大事?莫非,那常遇春还能把太湖里的大船,开到这莺脰湖里来?”潘元绍满面的不以为然地道。
“确实不能再喝了。呃……在下想出去转转,看看将士们的值夜情况。驸马爷也知道,这赤龙船队多得是骄兵悍将,越来越不好管了。”
潘元绍面色一沉,道:“这么说,徐右丞是不肯给潘某个面子喽
?”
“不是不给驸马爷面子,而是……”
“行了!没什么而是的!”潘元绍道:“既然潘某人的面子不好使,那怜儿呢?怜儿,你替我敬徐右丞一杯。”筆趣庫
怜儿,其名苏怜儿。
别看潘元绍是张士诚的女婿,但其性好渔色,毫不遮掩,巧取豪夺了数十名美姬。这苏怜儿,就是潘元绍最宠爱的一名美妾。即便潘元绍出征在外,也一直带在身边。
“徐右丞!”
苏怜儿当然知道潘元绍是什么人。潘元绍相貌英俊,才气颇高是不假,但他还有一个最大的性格特点:暴虐无常!
她不敢违抗潘元绍的命令,亲自斟了一盏酒,送到徐义的面前,道:“怜儿敬您一杯!”
徐义现在也已经不高兴了,语气生冷道:“不好意思,怜儿姑娘,在下今天不能再喝了。”
苏怜儿求恳道:“奴家求求您了,徐右丞,您就再喝一杯吧!实在不行,半杯也可,就当您可怜可怜奴家了。”
徐义冷哼一声,道:“就是一滴,本官都不喝!”、
啪!
徐义话音刚落,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光声响起。
这耳光当然不是打向徐义的,而是打向苏怜儿这个绝色佳人的。只在顷刻间,这名娇弱可怜的女子脸上,就多了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苏怜儿惊呼,道:“驸马爷,您……”
潘元绍恶狠狠地道:“贱婢!连一杯酒都劝不了,本驸马要你何用?”pδ
“嗯?”徐义不想招惹潘元绍,可不是真的怕了他,而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现在,徐义再也忍不了了,寒声道:“驸马爷,想打我徐义的脸就直说,用不着指桑骂槐!让他人受过!”
“哪里,怎么能是指桑骂槐呢?”潘元绍忽地换了一副表情,向着徐义深深一躬,道:“在下考虑不周,让徐右丞误会了,现在愿向您献上一件礼物赔罪。”
“赔罪就免了。”
“怎么能免呢?这礼物,马上就好。”
紧接着,裴元绍挥手招了一个侍卫进来,耳语了几句。那侍卫露出了满面的不可思议之色。
然后,那侍卫将苏怜儿带了出去。
直到现在,徐义还感觉一切正常。本来么,苏怜儿脸上那个大大的巴掌印,太影响现场的气氛了。那侍卫脸上的不可思议之色,说明潘元绍送的礼物十分贵重。
“嗯,看来潘元绍不愧是王上的女婿,还是知道轻重得嘛!见我徐义发怒,赶紧想办法和我缓和关系!”徐义如此想着。
不过,当那侍卫,用一个黄金托盘,将那个红布包裹的“礼物”,送到徐义面前。徐义再将那红布揭开之时,这个想法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不但消失不见,而且一股失望、愤懑、仇恨的情绪,充满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