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在司帐女官孙夕瑶,司仪女官吕娉婷的引领下,一名身穿鹅黄色宫装美人,出现在朱标的面前。
她就是陈惠?
不得不说,见到这宫装少女之后,朱标微微愣了一下。
朱标当然是见过陈惠的。
不过那时候,吴国刚刚覆灭陈汉,陈惠年不到十岁,还只是个美人坯子。
而现在,这美人坯子,也出落的太好看了吧?
一头青丝如墨染,两道弯眉似远山,肌凝瑞雪,面衬朝霞,任谁见了都得赞声:好一个绝代佳人。
最关键的是那身气质,宁似幽兰,淡若雏菊,不娇不媚而魅力自生,不急不躁而镇定从容,闲适自在,惹人爱怜。
单从姿色来论,当初常凤仪说她“冠绝春和宫”,竟不是什么夸大之言。
如果有一天,她那对清澈乌黑的眸子有了焦点,究竟会美到什么程度?恐怕古之西施、貂蝉也不过如此!
“妾身陈惠,参见太子殿下!”陈惠盈盈下拜。
“免礼。”。
朱标挥使了个眼色,命孙夕瑶,吕娉婷引领着陈惠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他说道:“今夜那阵优美的洞箫之声,可是惠儿的手笔?”
“让殿下见笑了。”陈惠起身,微微一福,道:““妾身今夜,心绪有些乱,胡乱吹了一会儿洞箫,打扰殿下休息,万望恕罪”。Ъ
“心绪有些杂乱?”
朱标摆了摆手,示意孙夕瑶,吕娉婷退下。
然后,他才开口问道:“为何杂乱?可是,因为眼睛不大方便么?”
“当然不是。妾身的眼睛,都盲了二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再说了。殿下还记得吗?妾身说过的,妾身这目盲之症,是家父做了亏心事的报应。”
“倒也有些印象。”朱标回想着和陈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微微点头,道:“不过,你就真的完全不想,治好眼疾,看到这方世界吗?”
“怎么可能不想?”陈惠苦笑道:“殿下,你生下来就是看得见的,不理解妾身这个睁眼瞎子的感受。我从出生之后,只能靠耳朵听,靠鼻子闻,靠手摸索,感知这个世界。我原本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生而为人就是这样的。直到某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和别人是不同的,别人还可以用眼睛看这个世界。我多想啊,和别人一样,不是用手摸索,而是用眼睛看看母亲长什么样子。我多想啊,亲眼看看,红色的花,绿色的叶子,到底多么美丽。我更想,看看那巍峨的高山,那高空的太阳和月亮……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却是太珍贵。不用什么治好眼疾,就是给妾身一天,一个时辰,哪怕一刻钟的光明,看看这个世界也好啊!妾身就知足了。但是……这不可能不是吗?妾身只能退而求其次,追求一些,可能把握住的东西。”
“什么算,可能把握住的东西?”
“比如之前吧,在寡妇营的时候,妾身就一直想,能为寡妇营的姊姊阿姨们,多帮一些忙,我这个睁眼瞎也有些用场。后来,殿下开办了纺织工坊,姊妹阿姨们都有了不错的收入,也能随便改嫁了。妾身,就想着……想着……”
“什么?”
一直面色如常的陈惠,面色微红,道:“想着,顺顺利利地,嫁入春和宫,”
“入宫之后呢?”朱标道:“你刚才说心乱,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今天,是殿下的诞辰吧?宫里都在庆贺。”
“确实如此。”
“其实吧,不是妾身故意攀扯殿下,今日确实也是妾身的生日。”
“还有此事?咱们俩真是有缘啊!”
陈惠到底什么时候生日,朱标还真不知道。但是,一年总共三百六十五天,两个人重复生日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再说了,陈惠入宫之前,肯定要合生辰八字的,她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妾身要说的,也不仅仅是有缘。”陈惠面色更红,道:“今日,赶巧也是妾身生日,又大了一岁,不知青春还剩几何?难道就这样孤独终老?妾身心中烦乱,就吹了一曲洞箫。”
“难怪!”朱标道:“我听你的箫声中,有叹韶华易逝,莫负流年之意。”
“殿下都听出来了?妾身……妾身……”陈惠深深地低下头去,道:“如果殿下不嫌弃妾身是个瞎子,请……请赐给妾身,一……一个孩子!”ъiqiku
“也好!”
朱标轻轻握住了佳人的柔荑,道:“帮助寡妇营的女子的愿望,孤帮你实现了。嫁入春和宫,也帮你实现了。现在,我就满足你第三个愿望!将来,我还要满足你第四个愿望!”
“殿……殿下!妾身不贪心的,只有三个愿望!”ps
“不,你有第四个愿望的。”
陈惠做梦都不肯能想到,朱标有九转再生丹,可以实现她平生最大的愿望——治好眼疾,看到这个世界。
当然了,她现在脑袋晕乎乎地,根本就转动不起来想什么第四个愿望,只是道:“殿……殿下!”
“嗯?叫夫君!”
“夫君!”
“怎么?”
“你……好……好香!”
……
……
与此同时,顺仪殿内。
“殿下今晚宠幸的是陈美人?”常凤仪问道。
马仲良道:“确实是陈美人。也是陈美人的造化,奴婢稍微帮她说了一句话,殿下就允了。”
“那就好,那就好。”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