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许清安失眠了,她手中的冷开水换了一杯又一杯,后来她还回到房间里拿出披肩批在身上。她一整个晚上都站在阳台静静地遥望薛沉铭,眼神挣扎犹豫,偶尔闪现一丝痛苦。她不知道薛沉铭在这一刻究竟想什么,但他也没走,整晚都站在下边徘徊,有时候累了就蹲在路灯下,有时候则烦躁地走来走去。

天快亮的时候薛沉铭给许清安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

可是薛沉铭想要对她说对不起什么呢?昨晚的那一场争吵本来就毫无意义,无分谁对谁错,可他毕竟还是向她最先低下头。或许薛沉铭本身并无愧疚感,但他总是一次次地降下身价屈服妥协,给她找好台阶,然后伸出手邀请她走下来站到他身边。

同样的事情,如果是薛源,打死他都不可能主动和她道歉。当初薛源被她在酒店捉奸,对方甚至连半句解释都懒得分辨,何况如今只是像这种程度的争吵;而如果是薛然,根本不用道歉,因为在薛然开口前她就会马上认错求和。二十七年来,所有和许清安纠缠过的男子中,只有薛沉铭主动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上。却忽而给她一种,她正在被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和掏心掏肺地爱着的感觉。

如果不是爱到极致,谁会连自己的骄傲都不要只为让心爱的人多看自己一眼?

他爱得愚蠢,但这世上或许只有唯一的他,会爱她爱得不顾一切。

许清安把手机紧紧地拽着,贴近胸口。她的胸腔内忽然涌出一股温暖平和的流,宛如春天的溪水涓涓地流遍全身的每一个毛孔。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角掉落。在这瞬间,她的体内有某样东西轰然倒坍。

天亮之后她给上司打了个电话请假说身体不舒服,鉴于许清安工作半年勤勤恳恳没有请过什么假,对方毫不怀疑爽快地批准了病假并且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请完假许清安回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居家的休闲衣,化上淡妆掩饰自己脸上因为一夜未眠显露出的憔悴,然后从抽屉里取出零钱然后走出家门。

走到楼下,她径直走到薛沉铭面前,这个男人因为熬夜眼角有淡淡的青色,下巴一夜之间冒出青色的胡茬,然而看到她向他走来的时候,眼睛却异常明亮。

她明知故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薛沉铭对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样子无辜而委屈。

许清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走吧。”说完自己也转过身准备往小区外走。

“去哪儿?”他都这样了,她不会还要赶他走吧?

“吃早餐。”

薛沉铭如重释下,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心情愉悦地向前一步搂住许清安的肩膀,故意边走边狎昵地低头在许清安耳垂边呵出一口暖气,暧昧道:“宝贝,原谅我啦?”

许清安直接无视之。


状态提示:9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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