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少女为景嗣描绘过的,属于她的梦中的那份景色。
高耸的天守阁,辉煌的城堡和繁荣的城下町,没有脸孔的行人和侍者,天下臣服于她的脚下但是唯独失去了重要之人所留下的遗憾——“虽然咱的确是也希望得到天下,但是总觉得那样没有你这条色狗的天下会显得很无聊的样子,所以我们在此约定吧,在我取得天下之前,觉得不可以就那样死掉。毕竟啊……咱也知道已经欠了你太多了,如果不给咱报恩的机会的话,那么咱是会生气的啊!作为天下人的话,咱是不会想欠其他人任何东西的。”
“嗯,安心吧,这一点我可以承诺,而且我也是一个相当怕死的人,所以是不会那么早死掉的。”
“拉钩哦,说谎的话吞千针是惯例吧。”
“嗯,可以哦。”
如是的约定过,也交换过彼此的心意,少年和少女曾经无数次的坚信过会有的未来。但是最终还是被现实的击打的粉碎——少女在梦中所遭遇的那样情况,景嗣终于也在属于自己的现实当中切实的体验了一次。而在有着这个女孩存在的梦里,他甚至不愿意醒来。
如果人能够生活在梦中的话,那么很多人应该会把梦当做属于自己的现实吧,可惜的是,并没有那种可能性。梦中终究有醒来的一天,梦的延续这种事情依旧是遥不可及的奢求。
“夫君,你做梦了呢,现在的话,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光秀端着热水为景嗣敷热毛巾的时间看起来已经不短了,而在榻边,岛清兴也是守候了很久一直到睡着了的样子。这样子看的话,某位魔王沉睡的时间真的有一点稍长。
“嗯,现在的话的确是已经好了不少,但是如果是梦的话,是有一点啊。”撑起身来,抚摸着身体前倾趴在自己腿上的岛清兴,女武士如此的行为,恐怕是平时难得一见的。“我……休息了多久了?”
“已经有两天了,越前的风雪的确是稍微有一点大,但是如果夫君能够好好注意身体和休息的话那么是绝对不会病倒的,为了之后的行程顺利,夫君也要好好的保重。”像是责怪一样的抱怨着景嗣,光秀的语气里好像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或许她也曾梦想过,是不是一觉醒来之后,那个自己所熟悉的夫君就会回来了呢?但是最终她所看见的,还是那个眼神没有了焦距的魔王。“现在我们的位置是在一乘谷城,大军的集结已经完毕了,信胜殿下也赶到了这里,现在的话家臣们也在商量着关于之后的事情,所以……”
“哦,那么我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刚刚还在抚摸着岛清兴脑袋的景嗣在听到了信胜已经到了前线的时候,马上的就开始行动,在尽量不吵醒岛清兴的前提下,他离开了床榻并且轻轻的替自己的妻子盖好被子。“光秀你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有的事情必须要我来亲自确保,不然的话是不可以的。”
“但是……”看着穿着睡袍依旧写满疲倦的丈夫,光秀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在刚想出口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嗯,我马上就拿过来。”
……
“本家的上洛之行到这里,已经是相当程度的胜利了,虽然还没有控制京都,可是越前,近江,若狭三国已经纳入了我们确实的支配,依我看来的话,我们最好是暂时放弃战事接着休养生息,只要维持这样下去的话本家的优势就会逐渐的扩大。”如果说出这番的话是其他人,那么景嗣恐怕早就以各种方式来威胁并且想办法让他来改口了,可当说出这句话的是平手政秀的时候,景嗣却没有办法很简单的去反驳。平手老爷子的做法可以说是相当稳妥的战略,更加重要的还是充满了老人的慈悲,目前依照越前和北近江的受破坏程度来说,如果不加以援助的话那么可能还有会成千上万人死于饥荒,瘟疫以及疾病。
“但是这样的话,主公的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么?主公的遗愿可是把军旗插到山科,插到京都啊,现在我们退兵的话,我们是不是太过于辜负主公了?”装作一副忠臣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几天前那个坚定的反战主义者佐佐成政在这个时候已经把灵魂卖给了魔王呢?“我们应该继续前进,不死不休!”
“佐佐成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继续作战胜负难料,一旦失败的话那么刚刚获得的领地也会全部陷落!”身上还裹着厚厚纱布的柴田胜家作为武将派,其倾向也是退兵。仗打到了这个份上,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而不约而同的,大多数忠于织田家的家臣们其想法都是退兵。
重情者正因为其重情而倾向于保守意见,重利者正因为其重利而倾向于继续征战。说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讨厌这位上条大魔王的,至少作为武家来说,对于景嗣这种动辄就以十万生灵作为代价的战术感到欢迎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究日本战国产生的原因除了朝野矛盾之外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日本国小民贫,根本供养不起太多的人口,在番薯之类的高产作物还没有推出之前,土地的容纳量已经到达了极限。人们即使是向大海索求但是依旧没有办法养活日渐增加的人口,于是战争就成为了解决人口问题的最好途径。简单,直接,而且有效,现在的日本缺少的并非是普通的土地以及人口资源,而是耕地资源,大名家的势力以石高来计算的用意就在于表现大名征战的实质——抢夺更多的耕地。在这个山地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