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沙发上,着黑色西装裤的修长双腿交叠着,一手似乎很悠闲地正把玩着手机。
门啪地打开,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响,一个中世纪城堡的铁傀儡竟然走了进来。
沙发上的男子回头眯了一眼,抽搐了片刻的嘴角,然后又见怪不怪地转回去。
“社长大人,这副装扮去洗手间的时候方便吗?”他继续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上的手机,同时嘴上也无情地发出最“体贴”的慰问。
已经行至身侧的铁傀儡甩都不甩他,但登时解下了头盔丢给身后亦步亦趋的仆从,随后社长室内的专用洗手间的门被大力摔上,里面传来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
“你真不给他面子。”
头顶上传来的调笑声让沙发上的男子抬眸瞥了瞥,而后依旧面色不改:“lme社长从来犯不着别人给他面子——你来做什么?”
伊藤凖人大大咧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挑眉打量着他:“敦贺莲也有喜欢玩手机的时候?”
“在看昨天的新闻。”
“原来早上社先生没给你准备好奉上全套资料么。”
提及这个,敦贺莲的面色霎时就变得很阴暗。
当今天早晨,社敲开他公寓的大门时,那一脸愤怒指责和欲罢不能的诡笑混合成的表情就让社倖一的脸孔显得极度扭曲。
于是他就和社面对面僵持了三分钟,直到他一脸不耐打算把门关上的那一刻,社先生才能从已经扭曲到变形的嘴角里挤出一句“早上好”。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社倖一敲门前应该先把自己的面孔打上马赛克,因为以敦贺莲本人的观点,那三分钟所目睹的人类形貌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啧,无良经纪人。
没错,被人下药在酒店里半身赤倮还被记者围堵拍照确实让他这种平时光辉正面的形象受到了冲击,但是自己的经纪人至少应该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不该抑制不住头脑里的奇妙联想。
所以也罢,比起继续面对那张非人类的脸,他还是宁愿自己去探索昨日事件的究竟。
这么一想,敦贺莲又扫了眼对面:“我问,你来做什么?”
“来接受某人以身相许。”伊藤凖人毫不要脸地笑道。
但是他当然没想到对面的人比他还不要脸,听到他的“讨债宣言”后,敦贺莲只是不咸不淡地扬了扬眉毛,而后把有力的双臂一圈,环在胸前,审犯人似的质问:“哦?真不知道把我灌醉,设计塞女人给我下套,而后还把一群同为艺能界的好友叫到酒店房间一同看热闹的伊藤凖人先生,想要谁报答你的恩情?”言末,附送斯文亲切的微笑。
伊藤凖人猛地黑了脸。
这个男人颠倒是非黑白外加不认账的能力他真的低估了。
早知道任他死啊!管他干嘛!伊藤凖人愤愤不已。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的牙缝里逼出一句。
莲仍然是那副波澜不起的温和调子:“早知道任我死,管我干嘛——这样?”
伊藤凖人石化。
“我怎么知道?——你脸上写着,幸好你不是演员。”莲甚至看都没看他,目光的焦点集中在手机屏幕上,最后皱起眉头,蓦地关闭了手机屏幕显示。
抬眼的时分,对过的伊藤凖人还是石化状态。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只是不懂,你这种人,怎么会中别人的圈套。”
“是人类都有弱点。”
“你是人类?”
“从各种定义上。”
“请详细阐述一下‘各种定义’的定义——我的意思是‘是属于地球规则内的定义’吗?”
敦贺莲禁不住扶额:“如果你想进入谐星部,我会联系椹先生。”
抬头略思考了下,伊藤凖人随后很肯定的颔首:“想来不错,跟京子的距离可以更进一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虽然这个女孩现在接了许多的常规通告,可目前还是挂靠在lme谐星部旗下?
宝田罗利面色不善地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敦贺莲气定神闲地落座在他的宝贝天鹅绒沙发上,动作优雅地饮着仆人递上的咖啡,而他宝贝的进口茶几以及相对的沙发座却在原位置的两米开外,外带茶几旁还有一个抱着两腿膝盖直跳脚的男人。
他的眉毛耷拉下来。
“你果然退化成小孩了么,莲?”指挥着仆人把沙发和茶几摆放回原位,宝田罗利才招呼伊藤凖人一同坐回去。
面前的这个无论从外貌还是心理都能让人感到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沉稳的人,在日本法律上,不过刚成年不久。
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很不搭。
敦贺莲,谁会把他当做一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
所以他也一直很放心,从意大利把莲带回日本之后,他就一直任莲自我约束自我发展。
直到昨天,是第一次出差错。
对面的敦贺莲,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温和姿态,只是清俊无俦的脸上,挂着略显寡淡的微笑——像是媒体所评价的那样,完美的面容,完美的性格,完美的举止——这种人本不该存在。所以一旦发现了这个躯壳果然只是优雅皮囊下的凡人,任是如何素质高尚的媒体,也不会放过添油加醋引发爆点的机会。
莲一直隐藏得很好,好到连身为艺能界老一辈的自己,都难以置信有一个人可以在艺能界这种地方做到如此得出淤泥而不染。
究竟是什么打破了他的规则,从昨晚的线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