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晨光中,被纤细精美的纹饰所包围的四柱大床重帷轻纱中,一溜新鲜的血液正无声无息地蔓延开。
血痕如有指引,贪婪地奔向坠落在地毯上的一顶荆棘王冠之中。
镜头冷酷地从血迹上游走,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风声紧密相随。
“保重自己……我会在地狱等你。”
垂死诅咒的人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凶恶的微笑,然而兜帽下的脸如同他的眼神一般坚硬如磐石。
剑起血起。
风中渗入了水汽。
树叶舒缓地转动,像是暗处不怀好意窥探的眼睛。
雨水带起一道又一道斜裁的寒光,镜头瑟缩着远走,一双半垂的眼眸带着一张脸,迅速地出现在了幽暗的林间。
“请遵从*,享受荆棘,王冠之下必有血。”
镜头从他如同星海镶就的长袍上掠走,穿过林层,阳光如天赐,一道雪白的身影猛地穿过黑暗,如同摩西分海,狠辣地切断了整片蠕动着的不洁幽魂。
“被埋藏的过去正在重返人间,它渴求死亡的哀鸣……”
……
直到自己的电脑屏幕陷入黑暗,又再度开始重播,李欢欢才意识到,自己在群里的聊天框中一句话才打了一半。
这还只是一个预告片而已……
李欢欢脸颊发烫,不得不拽过桌上的一只雪梨狠狠啃了一口。
有人说,一部预告片或许代表不了电影成品的质量,但起码能代表得了电影成品的花费。
李欢欢不是专业人士,但她也看得出来这部总长为七分钟的预告片的质量。
张弛有度的剪辑,演员的每个亮相都震撼人心,全片除了或轻或重的风声和现场效果音,只有演员的声音。
有一种东西在每个字母间流淌,宣泄,抓住了她每一个细微的感官。
《荆棘之冠》,这个名字她之前只在新闻和网上八卦中看到过。
她不是一个看电影也会把原著补齐的人。
但——
李欢欢咬着梨把自己之前键入的半句话一口气全部删除,问道:“有人看过《荆棘之冠》吗?好看吗?”
如果有好事之人统计过这三个月的新闻头条,剔除掉一切夸张的修饰词,只留下主干的话,会发现这三个月,娱乐圈被几个名字统治了。
《荆棘之冠》
《摄影棚》
祝决。
随着《荆棘之冠》的预告片一月一部的推出,这股浪潮似乎永无停歇,永远都在狂风骤起之中。
如果这是一首乐曲,那么《摄影棚》越发紧凑的节目内容是主音,来自遥远大洋彼岸的三部预告片是和弦,能够在这首乐曲中领唱的,似乎也只有祝决。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摄影棚》这档节目中有三位嘉宾,另外两位嘉宾的重量都比他要重,论名气、论作品,祝决都比不上他们,更别说《荆棘之冠》,祝决的戏份不算多,名气更小,唯一可看点就是他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事实上这点时至今日也算不上什么卖点了。
但有时候大众的关注度就是这么诡异,谁都没法解释,但所有的数据报告中,他的被关注度都一路上升,甚至在电影还没上映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翻版他在预告片中穿的那一身群星长袍了。
就连《摄影棚》宣传活动中,节目组参加to旗下其他综艺节目的时候,主持人也忍不住跑题,转到《荆棘之冠》去。
“听说祝决前阵子在拍《荆棘之冠》啊,现场的一些年轻观众可能不知道,但对于像主持人我这个岁数的人来说,《荆棘之冠》那是当年必备的床头读物啊。”这档综艺节目的主持人有着圈内闻名的好脾气,炒热现场气氛本领数一数二,更懂得把握住观众们的g点:“听说亨利·贝奇的剧组很难进,难得能抓到一个参与者,祝决就给我们大家讲讲呗?”
祝决笑道:“其实真让我说的话,在那边我起码只当演员,在这边我身兼数职,还是《摄影棚》的难度更大一点。”
主持人也懂见好就收,拉下《荆棘之冠》煽动一下气氛,《摄影棚》节目组可能乐见其成——毕竟跟前者放在一个档次上,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无形之间提高了很多逼格,但要是从头到尾都绕着《荆棘之冠》走,主持人下了节目大概就会被李萌约谈了。
不过《摄影棚》节目本身就很有聊的点了,节目开播到现在,观众们虽然对三部最终成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大清楚,但是对三个故事的风格都了如指掌。
祝决拍了一部警察与贼的故事,篡夺了《神秘访客》中他那位以互坑为乐的搭档的职位,饰演一位警察。
蓝容清的故事被浓缩在了一个古代家庭的后院之中,饰演了一位困守祠堂很多年的太太。
而向华茂独辟蹊径,饰演了一位失去记忆,在幻觉中寻找真实自己的困守绝路的人。
三个故事各有千秋,讲一个人就能讲全整个节目,更别说这次还有三个人,幸好主持人平衡功底很强,一期节目做下来,除了中间的那个小插曲,跟节目有关系的五方都很满意。
更别说主持人还很会做人,节目结束之后,为了自己那个出错,还特意要请他们到当地最有名也最有当地特色的餐厅吃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因为我是亨利·贝奇的书迷,《荆棘之冠》我小时候爱的要死,所以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晚上这顿算我的,就当我赔罪了。”
他在国内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