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柳承敏为人博学,通古知今,平素仗义公正,关爱天下苍生,视金钱如尘土,i常懒得打理生财之道,一心为江湖是非奔波,故江湖上人人尊敬,以结识其为荣;又送其雅号:大先生。倒是大先生武功平平,天下人却从不计较,亦未曾有过谈论。
任天琪久不在江南,对这些排名谱之类从未听说过也不感兴趣,心中只是在掂量十殿阎罗与玉面阎罗为孪生兄弟一事,那救自己xing命,传自己武功,赠自己面具的又会是何人呢?或许二人本就是一人呢也未曾不可。任天琪又对自己在北国所作所为已传遍天下武林一事甚是感叹,这今后如真想过得平淡生活,还真得掩藏不露,深居深山野林才行。
任天琪抬头注视大先生,心头好生佩服,此人知之甚多,淡名薄利,竟如此了得。
柳承敏见众人不语,场面有些冷静,遂笑对英贵全,老寨主道:“在下未料到英大人会是贵寨之常客,可否道来听听,老夫老了老了,却甚好奇打听之事的。”
老寨主回道:“那还不是英大人厚爱鄙寨,体恤黎民百姓。英大人为官英明,真乃吾等子民之运气啊。”
英贵全朝老寨主一拱手,笑道:“仁义翁客气,高抬本官了。不过此事说来便话长了,那还得从二十年前那场论道比武讲起。本官虽未与颂义公直接交手,但也在一旁观看,颂义公剑法之jing,內功之深,我是自叹不如的。也自那时起本官便对任家剑法敬慕不已,心下一直梦想有一朝能与颂义公结识,怎奈一直无缘。五年前到此上任,与天惠兄偶遇,得知天惠兄乃颂义公之侄,并吾二人xing趣相同,故相交甚深。又怎奈天惠兄上任后尽职尽守,难得回来。四年前得知天惠兄忠孝两全,每年此时老夫人生i时均会告假回寨小住几i,吾求之不得,故而每年此时皆会到此相扰数天,聊一聊,比一比的。”
“比一比,比什么?”柳承敏刚端杯yu喝,闻言停手不解或明知故问道。
英贵全淡淡一笑,摇手道:“不值一谈,不值一谈,恐令大先生取笑了。”
老寨主一摆手,笑道:“英大人谦虚了。英大人是爱屋及乌了,甚是爱惜犬子天惠之才,多有以身相授之意,英大人每年来皆会与天惠比试酒量,內功,剑法,年年皆会与天惠秉烛夜谈这天下的大事,为臣之道的。只是今年大人您晚来了两i啊。”
柳承敏放下茶杯,起身朝着英贵全,老寨主各一躬身,笑道:“啊呀,吾说两位莫要绕圈子了,快说说是如何个比法子吧?”
英贵全笑而不语。
老寨主一捋胡须,瞧了一眼英贵全,道:“老朽近六十岁,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比法:喝酒,绘画,徒手试剑。”
柳承敏一脸迷惘,语塞道:“喝,喝酒,绘画,还徒手试剑?”
英贵全一笑,道:“吾说大先生,汝就不必太心急了,今i不就可见识到如何个比法的了。倒是老爷子方才说我今年晚来两i,还真是有其原因的,本官还正是觉得有件事要yu大家说道说道的,不知大先生可否能想到本官yu道的为何事?。”
众人闻言一愣,均视着英贵全。
大先生摇摇头。
英贵全喝口茶,起身道:“三天前高邮境内龙沟发生一大惨案,承兴山庄邱百仕邱庄主一家,上下二十几口一夜间全叫人杀了。这邱庄主是我十来年的老友,我接报后连夜赶去,三天来居然一无所获,唯独在邱庄主书房里寻得两块身份牌,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柳承敏大惊,抢道:“汝是说铁牌铁掌客邱百仕给人杀啦?”
“两块身份牌?”一点红任天琪惊诧道。
英贵全点点头,回身一伸手,身后红衣侍者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上。
英贵全手中各捏一牌,面无表情,缓缓道:“便是这两块牌,大家不妨看看。”
柳承敏起身接过其一,仔仔细细看过,又递给任天惠。
众人一一看过皆不知何意。
英贵全起身倒背双手,站窗前,叹息道:“邱庄主扬名江湖三十余年,一对盾牌,一双铁掌,力大拳猛,无人能敌;二十年前我便见识过其之神勇,更是佩服其凡事天下先的秉xing,一直来视其为故交。可问题是,能一剑杀了邱老庄主,能一夜杀了全庄二十几口,又能不留痕迹而全身而退的,这到底为何人所为?这牌牌却又是何来路?”
众人不言语。
宴席自是摆在了前院书房里,老寨主又请二哥任颂明,一点红,黑白双鹰与华先生几人在陪,任天惠任天琪二人执壶斟酒。大和尚鹿谦真心归铱佛门,回来后便不沾酒荤,坐镇西院,一心诵读参研武学书卷。
酒过三巡,筷动九响,众人席间尽谈些传闻轶事。
见得大伙均吃得差不离了,英贵全冲大伙一抱拳,笑道:“各位,吃好喝好了,亦该本官与天惠兄给大家献上点私活,助兴助兴了。”
任天惠会意,一拍手,早有丫头奉上酒壶两只,瓷杯六只于两人面前摆放妥:每人面前各一只壶,三只杯。
任天惠手执酒壶,朝英贵全一抱拳,笑道:“下官先敬大人,感谢大人年年光临鄙寨,祝大人鹏程万里,万事享通。”
英贵全拱手还礼。
就见大爷任天惠左手甩手一撩袍角,右腿后退一步,一拧身,右手一扬,壶嘴倾吐,壶內玉浆飞流而出,直落眼前桌上酒杯中,杯酒相撞,杯应势而转,杯转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