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若璇微垂着头,长睫垂下,有些丧气的道。
“别灰心,你一定可以记起来的。”
龙映寒的手摸了摸独孤若璇的头,那样的温柔,那样自然,那样的宠溺。等龙映寒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心里一震,连忙收回手轻咳了一声道:“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然后似后头有人在追赶他一般,“嗖”得出了房间。
独孤若璇却还愣在那一刻的欣喜中,那一瞬,她看到他眼中的宠溺和温柔,那是因她而起的情绪。她只顾着高兴,却忘记去深究自己因何如此高兴。
龙映寒从天字一号房出来之后,便吩咐暗夜逸,隐cang独孤若璇的行踪,至少也要阻风弄两三日。
暗夜逸这时才知道,原来那名年轻的公子竟是独孤若璇易容而成的。想到这一点,他心里暗道糟糕。他竟然用剑指着独孤若璇?暗叹自己怎么会如此倒霉?早知道他就不该自动请缨,而该让暗夜风那个倒霉蛋来。独孤若璇是谁?那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儿,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他突然觉得前途无比的黑暗。
果然,龙映寒的脚步在踏进天字二号房时,突然停下来,转身对暗夜逸道:“阿逸,此番回去之后,你到西北军中去历练三个月,由陈暮暂时接手你手中的隐卫。”
暗夜逸闻言,顿时色变。不带主子这么公报私仇的?也不带主子这么黑心的?陈暮也喜欢阿雪,将他调离皇宫,找谁不好,却偏偏将陈暮放在阿雪的身边,这不是给他添堵,又是什么?其实他真的很冤枉,独孤若璇的易容术那么精湛,他又不是主子,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吗?不过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只能遵阁主令。
那一夜,龙映寒一夜好眠。因为一墙之隔的地方睡着他的璇儿,离他那么近。从红叶山回来之后,他从来没睡过一天的好觉。每天批阅奏折到深夜,并不是真的如此忙碌,只是他不得不让自己忙碌。如果不找些事情来做,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思念而不顾一切的去找她。太想她,若不让自己累倒,他连一天勉强两个时辰的睡眠都无法保持。而今夜,他的璇儿,终于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他也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个好觉了。
那一夜,独孤若璇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想的是他那一瞬的温柔,她突然觉得为了那一刻,她似等待了几千年那么久。那一瞬,心中似突然出现一个突破口,所有的问题悉数涌出来。她明明戒备心甚得,却唯独信他,如信自己?她谁都不记得,为什么却唯独对他如此熟悉?她明明避风弄如洪水猛兽,却唯独想要留在他身边?她明明对风弄数日来的照顾,关心视而不见,却唯独因为他那小小温柔而心悸?
因为她喜欢他!脑海中的答案越来越清晰,原来她喜欢上只认识一天的他,甚至也许还是爱。
想通这一点,她的心豁然开朗。不管是曾经的独孤若璇,还是失忆后的她,从来都会遵从自己的心,不会委曲自己。她喜欢他,纵使她现在顶着风弄未婚妻的名份,她也还是喜欢他,什么也不能阻止她喜欢他。而她喜欢一个人,不必兜着,藏着。她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让他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独孤若璇就顶着两只大大黑眼圈敲开了龙映寒的门。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