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你个!不要脸的贼货!无耻!”正屋的房间里,一个姑娘愤怒地呵斥。
“你?你!嘿嘿,我不生气,闺女,我劝你还是从了州判老爷吧!”一个少年妇人柔媚的声音劝说道。
房间里悬挂着两盏壁油灯,嘶嘶的燃烧,缭绕着青烟,将屋子里照得通明;一些圆形黑红,做工jing致的桌椅,一面檀香木包裹的椭圆形玻璃镜子,一堆女人化妆用品,周围的墙壁上,有瑞龟祥鹤、鸳鸯戏水的诸多水墨图画,还有些chun宫景象,内里,粉红帐幔高张,一张崭新铺盖的大床,三间屋子,隔扇外是小小的客厅,隔扇内是家居气氛极浓的卧室。几束艳黄se的菊花满满地绽放在四个巨大的青花瓷瓶里,造型各异的大红双喜字帖,飞翔在墙壁甚至家具上,一眼看来,应该是刚办喜事的男家洞房。
“滚!”站在隔扇内里姑娘,一身大红喜服,头上金银首饰珠翠,将她打扮得极为俊俏好看,虽然喜服宽松无法看出她的身体曲线,可是,苗条身材的青chun气息遮掩不住,大红的服装,黄亮的灯光,使她桃se殷殷的脸,颇为诱人。不过,她没有任何喜悦,而是杏目竖立,义愤填膺,从她站立不稳的情形看,不仅双手被扭结在背后,就是双腿也被紧紧地捆绑。
在她的脚下,摔着凤冠霞帔,一帕朱红的盖头巾,因为极度气愤,因为双腿双脚被束缚,她甚至弓身将脚面挑起那顶凤冠,踢毽子一样弹起来,一直踢到女人的脸上。
“哎呀,闺女,你这是何必呢?想当年姐姐我的脾气也不比你差,可是,后来呢?还不是就这样了?”赶紧抱了凤冠,她揉着打疼了脸面,叹息着说。
逼婚?真有人逼婚?她们都是谁?小妞儿挺有个xing的,赞一个。
这是哪里?
那个紫衣女人的屁股凸得真……sao……
“九姨娘,老爷来了!”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从庭院的弧圆形入口打着一盏灯笼匆匆忙忙跑过来高声喊。
从打开的窗户里看去,李磐看到了那个姑娘,感觉她的脸庞和气质既陌生又熟悉,不错,和自己意识里纠结的女孩子完全吻合。
怎么回事?
脚步匆匆,轻重不一,从远处走来,李磐依靠敏锐直觉听得出,两男两女,女的年轻谨慎,男的自信甚至张狂,尤其是第一个男人,体重估计在八十五公斤左右,身手矫健,是个匪首,后面的那个像个管家。匪首?唉,这里不象是中缅边境了……
估计不错,果然四个人,而且,还在他的跟前停顿了下,他不明所以,只有继续装怂。两个家丁毕恭毕敬地喊:“老爷!”
四个人被灯盏一照,清晰地映she在李磐的脚下,让他眯缝的眼睛看得清楚。他也能够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
男人五十余岁浑厚的声音压低了:“他怎么样?”
“刚从前院儿弄来,老爷,早就不行了,贾郎中还是按照吩咐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家丁谄媚的声音令人呕吐。
“也好!”老男人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崔管家,其他事情呢?”
另一个中年男人颇为得意地说:“老爷,都好了,街坊上都知道大老爷派人打捞,又派人请郎中,都在念着大老爷的功德,说谁家要是有好闺女能够攀上冯府,那才是烧高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嗯,你明天就派人散布消息,说龙峰曾被救活,可是风寒入心,高烧而死。”
“老爷,这?”
“总之,要叫合城人等都相信,他曾经被救醒过,还有,要缥缈仙居那个老鸨找个机灵的**把话圆满,咬定龙峰在那儿醉酒,piaoji,然后往运河上闲逛,至于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乞丐闲汉眼红钱财推进河水,随便你,但是,老崔啊,你给我记住,绝对不能在临清城里留任何话柄!”
“一定一定!”崔管家诺诺连声。
脚步声启动,向着正屋走去,于是,李磐缓缓抬起头。
预料得不错,果然两女两男,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背手大步走向屋门口的应该是主人,清朝官员特有的装束,从后面看灯光里的剪影,十分清楚,辫子,花翎,都从官员的大盖纬帽后面拖出来,一步一摇;补服开叉,好像有一把腰刀在左侧悬挂着。
这个官员为什么要编排假话?道貌岸然的家伙!
难道有一场谋杀案?
龙峰,龙峰不是我吗?
“吆,十二姨太,你还没有消停啊?”老年官员进入了屋子,中气十足地笑了几声,挥手让那个九姨太出来,想了想,从地上捡起凤冠。
“老贼!大坏人!走开!走!”姑娘尖利地痛骂着:“你放我回家,我要回家,我要见我哥!”
“回家?可以啊,不过,你得听老爷我的话嘛,你是我的女人,夫为妻纲,何况,你还是不入流的姨太太!听话,小乖乖,等明天,本官可以带着你,骑马坐轿,风风光光地回去!”
“谁是你的女人?不要脸!我要到济南府告你强抢民女!”
“嘘嘘嘘嘘,话说得多难听!强抢民女?笑话!明明是你哥哥找保人按手印,一百两聘礼将你强嫁给了本官!本官是公平买卖,明媒正娶!”
“你胡说!”姑娘气得浑身发抖。
“唉,真是好人不能当,好事不能帮啊,本官可怜你们兄妹俩,这才救济你哥收容你,其实,就你这姿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