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街道,在黑暗里张开了胸怀,好像巨兽凶猛的吞噬。李磐奔走了一会儿,终于没有了一点儿力气。只有放下喜儿歇息。“快到了!”
刚歇一会儿,就见前面有几个骑兵举着火把冲过来,“这边看看!”“对,把龙家附近给我查仔细了!”“那边有人!快去!”
龙峰的家就在附近,叔叔的家在200米外,也算在附近,李磐想不到官军的速度这么快,不仅在自己家里布了控,就是这一带的街道都有人巡查。
想想也是,自己体力不行,身上还有包袱,官军骑兵确实有大把的时间。
眼看着被人发现,李磐急了,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体力,看看喜儿柔弱的样子,只有狠心:“你藏这儿钻小胡同!自己照顾自己!”
将喜儿往黑暗里一推,李磐撒腿就跑。
要是以前……
李磐郁闷地奔跑着,气喘如牛,为了吸引追兵,他只有顺着大街跑,老妹地理熟悉,应该会照顾自己,不往叔叔家,就是附近同龄伙伴家也可以,星星的位置,确定是二更天,早着呢,临清城里的平民百姓哪家不给人纺织布匹啊?恐怕都没有睡……
马蹄得得,很快就要追上,三名骑兵打着灯笼,也没有全力追击,夜间也有所顾忌吧?
李磐勉强奔跑了300米,觉得完成了掩护老妹的任务,这才转弯钻进了一条小胡同,在这里,噗通一声摔了一跤。心里一惊,完了!中埋伏了!
半天没有反应,低头一摸,原来是一盘粗犷的绳索,湿滑腥臭,对,很可能是这家主人在运河上当纤夫!
呵,边上还有一根长竹竿!老板,对不起,兄弟先借去防身用了!
将绳索在腰间一缠,攥住竹竿往前走,面对骑兵,腰刀没有多大用处,墙壁?死胡同?李磐略一摸索,就在胡同里歇息。
“走了走了,就这一带,进去胡同里看看。”一个声音粗犷地呵斥着。
“夏总爷,黑咕隆咚的,小心挨闷棍啊。”一个家伙担忧。
“屁,一个小书虫!怕个鸟!”
三个家伙打着一盏灯笼摸进胡同了。
死胡同不是找死吗?
李磐略微一观察,抓住了竹竿,脚蹬砖墙,迅速登上了一丈五尺高的墙头,竹竿倒换,就到了胡同这面,又是一条街道。
城里的呼喊之声已经响成一片,有的是狂野的官差声音,有的是儿童夜啼母亲安慰父亲呵斥,还有许多家户嗡嗡纺车声,猪呀鸡鸭什么的,都乱起来,临清的内外城分野,就是富人区和平民街坊,部分百姓无聊无赖也将脑袋伸出院门外窥探,互相询问。
刚出这面街道,李磐就惊讶地发现,三名骑兵往这边过来了,不,身后还带着几个步行官差,尼玛,冯青是你亲爹还是老丈人这么孝顺?
李磐冷笑一声,决定反击,他迅速将腰间的绳索抖开,在街道上横栏起来,然后抓着竹竿:“哎呀,那是谁在跑?”高喊一声,向着没人的街道口奔去。
“快,追,那边!快!”
马蹄声碎,追兵声急,忽然,哎呀一声惨叫,噗通的声音不绝于耳。李磐回望街道上摔得七荤八素的清朝官差,冷笑一声,大踏步地朝着外城墙奔去。叔叔那邋遢憨厚的模样,婶婶老实怯懦的笑容,虽然恍惚陌生,还是让他确信,他们是好人,可以隐藏照顾侄女的,只要自己这个主犯能够逃脱,一切ove。
“搜!仔细搜,一点儿地方也不能放过!”前面忽然有一条条火把的长龙,在街道上闪动,不是有骑兵奔驰,人声嘈杂,估计是驻军惊动了。
困在城里就是等死,必须出城,可是,怎样出城呢?看着外城墙壁上联接的火把长龙,互相接应的对话,李磐苦笑着断绝了念想。
“哈啊哈!抓住了!”李磐的身后黑暗里,突然伸出了几双强有力的大手,章鱼大海怪一样牢牢地吸附着他的身体,接着,两盏灯笼拄到他的脸前,几个官差摸样的人兴高采烈地凑进来观察。“肯定就是这小子。”
李磐的脑袋轰了一声,马上就冷静下来,前特种部队出生入死训练出来的素养不是盖的,现在是龙峰,一个小书生的身体,否则,要是以前,哼。
“是官差大哥吗?太好了太好了!”李磐惊喜地狂呼。
“你?”
“快,官差大哥,我发现了那个凶手啦!就是那个家伙,在我家的胡同门口!”李磐煞有介事地说,将脸上的表情充分地调动起来,全是笑容,惊喜,没有任何慌张。
“你?错了?你乱跑啥?”
“快去抓呀!”
说话期间,官差抓着的手就松弛了许多,所谓错愕之间,李磐的攻势已经发动,拄着竹竿,可以增加力量,胳膊不能动?不动,脚下,嘿嘿,谁叫咱用的是小书生的**呢?使唤些下三滥的yin招损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膝盖,脚,肘部,在李磐的意识牵引下,闪电般地袭击了诸位清朝军jing的下丹田导弹阵地,立刻蛙声一片,惨叫不迭。李磐趁机挣脱逃窜。
“站住!站住!那小子!”后面,还有两个家伙舍命追来。估计,冯府出的赏格不少。
李磐猛跑,将竹竿倒拖着,控制速度等前面的家伙冲到合适位置,突然站住将竹竿立地一摇,那家伙猝不及防,被扫着了小腿,秋天夹衣裤遮掩不了小腿的皮包骨头处,他大叫一声栽倒了。
李磐继续拖着一丈多长的竹竿逃跑,后面,两名官差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