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一定要办好,若是顺利拿下乌兰托罗海,将来你是首功。”李春福拍拍乌鲁齐的肩膀,“小伙子,你恨不恨那些王爷,旗主?”
“我……”小伙子愣了一下,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草原上的好老百姓都恨这些豺狼。”
“他们是不是抽很高的税,而且把最肥美的草原都占了去?”
“是!他们还把我们旗的公用地都占去了。”
“将来我们若是把他们消灭掉,他们的草场、牲口都归你们好不好?”
“好!”乌鲁齐瞪圆了眼睛,有这么好的事情?
“然后你们高高兴兴地牧马放羊,每年和我们做买卖行不行?”
“好啊,怎么不行?”小伙子高兴地说,“若真是那样,我们老百姓情愿每年给你们缴税。”
“你们的税也太重,以后就少交点,一半怎么样?”
“那太好了。”小伙子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您说得可都是真的?他们都说汉人狡猾,我怕……”
“小伙子,我可以给你立个誓,蒙古人最看重誓言,我发了誓若是做不到,自然要遭天打五雷轰……”李春福笑眯眯地说,“不过有个前提,若是那些贵族老爷不反抗我们,他们自己家的草场、牲口我们就不没收,还归他们所有。”
“他们要是不继续做坏事,以前的事就算了。\旗主老爷们也不是个个都是坏人。”乌鲁齐有些疑惑,“可是将军,您是大人物,您这么说了我可以相信,但我是小人物,我答应了有什么用?”
“有用!你将来跟着我们行动,把这样地好消息告诉草原上的蒙古兄弟,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来害他们的。而是来救他们的,让他们不要再给那些贵族老爷卖命,不要跟俄国人跑了。”李春福笑着说,“你要是怕自己一个人力量不够,可以把你的好兄弟们一起叫上。”
“行!既然您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做到。”乌鲁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现在我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把汉人说得这么坏,就是怕我们听你们的,就是怕你们去对付他们。今天我一定要去侦察清楚,给那帮豺狼一个教训。”
天黑下来了,侦察排走了。李春福和孙烈臣在宿营地交换看法:“大帅的分析非常对,外蒙也就是一群不要脸的王公旗主在闹事,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什么独立、自治地?他们就盼着过上好日子。”
“是啊!你看乌泰这么难缠,就是没人听他的,大帅的布置可真是滴水不漏。只要掌握了老百姓,不管你是泥鳅还是鲤鱼,都翻不了天。”孙烈臣笑着说。“马福祥他们可真够鬼的,就把会师的地点放在那里,摆明要我们和伪蒙军打一场嘛!”
“估计是扎木合说的,他是蒙古人,知道详细。现在我多少明白了大帅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把他们部队也调来打仗的道理。”
“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是蒙古人,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这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我刚才和乌鲁齐说得那套做法。都是咱们在内蒙已推行了地,临行前大帅特意交待咱们几个要多宣传。现在让扎木合等人现身说法,不由得外蒙的老百姓不信。他们对于汉人,可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不信任,但对于蒙古人,肯定就没有这么大戒心了。”
“妙极,那样的话,说不定这打下库伦的头功还会落到咱们哥俩的头上。”孙烈臣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明天先打了再说,然后原地休整。等马福祥他们前来会师。”
沈阳,国防军大本营,秦时竹正在听取各路军情汇报:我南路军(骑1师,16师)先头部队已进抵乌兰克图克,距库伦还有近700里,今早与敌遭遇,得知乌兰托罗海驻扎有敌军,此处为去库伦之必经要道,已派人前往侦察,详情尚不知,拟于明日进攻……
“看来是要开打了。”张绍曾看了看地图,“拿下这个点,敌人必然会震动。”
“马占山的部队到哪里了?”
“距库伦还有900里,不过尚未有敌情汇报,据称河已封冻。”
“从时间上推算,俄国人应该也知道了科布多方面的情况,大帅,我看不用再等了,明天咱们就公布这一消息吧。”蒋方震说道,“再这么拖下去,舆论对我们不利啊。”
作战室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话筒里传出了左雨农焦急地声音:“巡阅使,张季老代表人民党南方局发来了电报,为选情起见,请求您不要再坚持军人选举权了……他说江浙选举,三天后就要开始,明日改弦易辙,还来得及……”
“报告大帅,吴议长从北京给您发来密电。”秦时竹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军人选举权一事,参议院已闹得沸沸扬扬,我虽来回斡旋,奈何其余各党皆不赞同,我党部分党员亦有反对意见,倘若再坚持下去,对人民党大局不利……
“看来各方面的压力都到了临界点。”秦时竹说道,“明日公布爆炸性新闻,把所有局势都颠倒过来。”
南京,张謇刚刚要入睡,“季老,季老,秦主席来电。”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眼下时局纷扰,我心亦忧,军队选举权一事,某已知晓,明日有重大举措出台,望南方局诸君做好准备,再接再厉,为我人民党争取多数议席而努力……”
“明日有重大举措出台?”众人一愣,张謇在那自言自语。“不知复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罢,暂且再等一晚。”
北京,冬夜的寒风格外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