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木匣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只觉得这个木匣古香古色的,可是当他打开盖子之后,才发现,这原来是台收音机,等他看清楚里面的结构,更是讶然,这竟然是一台矿石收音机。
林昌明见老徐头一脸惊讶,也疑惑不已,于是他问道:
“徐老,这难道不是你的东西?我家小子一直坚持说,这是他自己做的,你说这不是扯淡吗?他要是能做收音机,那收音机厂还不得倒闭了?”
“这不是我的。”老徐头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昌明,你的暴脾气真改改改。小鸿虽然看上去不爱说话,但是脑子却很聪明。你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了,身为父亲,却如此粗心大意,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听到老徐头的话,林昌明频频点头,一幅受教的摸样。仔细想来,徐老说得不错,他对自己的儿子关心的确是太少了,家里又没有一个女人维持着。别家的小孩子在这个年龄段被自己的家长看作掌上明珠,做点事情生怕累坏自己的儿女去,而自己家一些琐碎的事情还得靠几岁的儿子来做,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汗颜。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却是震惊无比,他万万没想到,徐老对自己的儿子这么看重。
“难道说这台收音机真是小鸿自己制作的?”
林昌明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儿子,内心非常复杂,震惊、后悔、高兴、欣慰……
“林鸿,走,我们去房间里去,看看你这台矿机的性能怎样。”
老徐头一时间来了兴致,他之前曾多次问过林鸿矿机的制作进程如何了,结果都被对方含糊地糊弄过去,一直推脱说还没完成,在改进,却没想到对方已经将“矿石机”当做艺术品在做了。
老徐头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矿石收音机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竟然有着些许的期待。在他心中,一直对林鸿另眼相看,老是觉得这孩子有灵性。现在看他做出的作品,的确卖相不俗。而且刚刚他也大略地扫了几眼,这台矿石机在很多方面的设计都非常有想法,例如闸刀开关和耳机接口处的设计,简直堪称经典,安全性和方便性兼顾。
老孙头也一脸得意地跟在身后,低声嘀咕道:“嘿嘿,老子早就知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了。要不然会收他做徒弟?”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当得称不称职。要知道,自从上次教授过林鸿三体式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教林鸿其他东西,偶尔碰上一次,也只是稍微指点一下三体式的站桩要点。
老徐头将木匣子放到自己的工作台上,然后开始拿出外用表检测这台矿石收音机里面的一些重要参数。
衡量一部矿石机的好坏,首先在于可变电容和线圈的q值,这是衡量电感产品的重要参数,q值越高,其损耗越小,效率也就越高。其次还有就是检波器的正向压降和灵敏度,耳机以及天线方面的参数。
老徐头带上老花眼镜,用万用表测了半天,终于坐正身体,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老孙头耳尖,听到自己的老友正不断说着诸如“奇思妙想…设计巧妙…难以置信…”之类的话。
于是,他撇撇嘴,插言道:“不就是一台破收音机么,至于吗?”
老徐头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开口道:“矿石收音机虽然简单,但是真正想要做好,却是非常困难。这台收音机的各项参数,简直达到了矿石收音机的极限。”
别人不懂也就算了,老徐头心中却是非常清楚。制作一台矿石收音机基本上是电子专业的学生的入门课程,他当年也花了大心思来研究这个,最终做成的收音机成品在参数性能却远远不如这台。
老徐头也不认为这是林鸿按照教程做的,因为这里的书籍杂志,他基本都看过,没有任何一本有记录这样的矿石机制作方法。
当年他在苏联留学的时候,还专门参加过这样一次比赛,当时中苏两国专家费尽心思制作了几十台各种各样的矿石机,老徐头当时的那台矿石机夺得了第三名,但是和这一台比起来,无论是在外观,元器件布局,和关键参数上,都要逊色得太多了。
想到这里,老徐头转头问林鸿:“收听效果怎么样?”
“一般。”林鸿回答道。
老徐头闻言不由有些奇怪,按理说这台矿石机的表现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天线呢?是什么天线?”
林昌明连忙说道:“在院子里的那棵张书上挂着呢,奇形怪状的,跟鱼骨头一样。”
老徐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林鸿。
林鸿如实回答:“我在八木天线的基础上改进了一下,但收听效果还是不怎么理想,只能收到七八个电台。”
老徐头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将自己设计的雷达天线接在矿石机上,然后打开了收音机的开关按钮。
十分钟之后,老徐头彻底有些无语了。
“这样的效果,你还说一般?”
大大小小的电台他收到了不知道多少个,甚至还收到了苏联南部城市的一个电台。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矿石收音机的范畴了,普通的矿石收音机,能接受到一两个强台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刚刚收到的电台就已经超过十个了,虽然和老徐头的天线有很大关系,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
林鸿竟然还说性能只是“一般”,老徐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