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带着焦急的目光。赵闲终究不忍再找那些蹩脚的借口欺骗,只能黯然道:“她们是被北齐秘卫扣在了北齐,与之一道的还有花语她们,连她们的安慰我都没有完全的把握。怎么敢再把你带到北齐。”
“什么?!”安大小姐浑身一震,旋即勃然大怒:“北齐竟然以她们胁迫你?怪不得你顺顺利利覆灭大梁又不敢自立为帝,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傻,原来是担心她们的安危,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自立为帝,我从未考虑过。”赵闲苦笑一声:“荣华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皆为过眼云烟,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真的。有些事情我心中不想,但不得不做,如果不是北齐秘卫。我宁可安安静静呆在常州过小日子。不过那样。也遇不到大小姐你了。”
“贫嘴!”安碧柔手心一痒。被他的手指轻挠了几下,连忙缩了回去。她踌躇片刻,才蹙眉道:“北齐既然以怡君她们的安慰胁迫你打开大梁的关门。心中定然不信任你,这样一来,你孤身去长安面圣,和赴鸿门宴有什么区别。不行,你决不能去北齐。”她担心赵闲入了圈套,急的眼中都泛起几丝泪花。
“我也不想,可我不能不去。”赵闲摊开双手,目中尽是无奈,轻轻抱住好了大小姐,埋在她顺滑的发丝间安慰道:“好了。这些男人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了,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咦!你胸口怎么揣了两个大馒头?是不是特地为我送饭准备的,来让我摸摸……”为了引开话题,赵闲顺势就把手放在了她的sū_xiōng上,轻轻捏了一把。
“呀!”安大小姐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忙抓住胸前大手,面色通红的道:“混蛋!都这时候了还不老实,大白天的让人看见怎么办?”
美人薄怒,其色更添三分,赵闲望着她气鼓鼓的俏脸,经不住失神了下,讪讪笑道:“好好好!白天不行,我们晚上在好好聊!”说着,贼手又动了几下,感受着手中软腻,疑惑道:“不对劲,怎么一边大一边小,我是半个大夫,一定要好好给你瞧瞧才是…。”
“啐!你才一边大一边小。”大小姐又气又羞,再也呆不下去,兔子般的跑掉了。
这妮子,胸还有待开发,什么时候像怡君好娘子那般波澜壮阔,才显得均衡嘛。赵闲意犹未尽的搓了搓手指,见伊人渐行见远,才悻悻的转过了身,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呆住了……
雨声依旧,微风不止。
细腻的雨丝击打着飞檐窗户,密密麻麻的轻响回荡在寂静的屋里,如同鼓点般,在人心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双眸无意间凝视,竟是一片沉默。雨停风止,除了彼此心跳,世间再无其他余音。
叶莎躺在床上,看着那双惊喜中带着愧疚的眼睛,恨意未减,苦色却又更深。
她还在恨我?或许吧,亲手覆灭了她的家庭,还有什么资格求得她的原谅。相对无言,赵闲渐渐黯然下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歉意。要恨,就好好的恨吧!只要你可以好受一些。
时光变得粘稠起来,过的很慢很慢。两人二目相对,不知过了多久。
叶莎薄唇轻轻嚅嗫,沙哑的喉咙酝酿许久,才发出几丝轻微的声音:“你的妻子被扣在了北齐?你是迫不得已的?”
赵闲张了张嘴,瞧着她目中那丝微乎其微的期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自从离开江南,答应怡君继承安家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法脱身了。我何尝想灭了大梁,可秘卫筹划数十年的行动,又岂是我能阻止的?
既然不能改变,就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以身犯险,用建始帝的血诏策反安家,是自己的主意,如果不这么做,一步一步跟着北齐秘卫的指挥走,迟早会成为被人舍弃的牺牲品。只可惜北齐的阴险远超过他的想象,意料之外的昏迷几个月,使得妻儿被人扣下,彻底错过功成身退的时机。
说是迫不得已,或许也算吧。赵闲暗暗一叹,为了怡君,为了柳姐,还有那外冷内热的苏大姐,我必须这样做。可是这番话,如何当着叶莎的面说出口?
他沉默半晌,才缓步走到床前坐下,点头道:“迫不得已算不上,现在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因为身份的原因,变成了那个举起屠刀的刽子手……”
叶莎缓缓摇头:“你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对不对?其实你根本不想当皇帝,是吗?”美眸泪光朦胧,轻轻颤抖的睫毛掩饰不了心中的震动。恨的越深,便代表爱的越深,她对面前这个祖宗基业的仇人恨之入骨,可那深入骨髓的期盼,又如何隐藏的住?
看着她晶莹的美眸,赵闲心中绞痛,紧攥着双手,竟然轻轻发起抖了。
凝望着她的眼睛,赵闲再也难以忍受,上前轻轻揽住她,愤声道:“我只是北齐的一颗棋子罢了!自己妻儿都难以抱全,那有资格做皇帝,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我希望你恨完之后,能原谅我!”眼眶湿润,他半真半假的撒了个谎,将责任推到了北齐的身上。如果能让她好受些,这个混蛋就让我来做吧!
身体轻颤,叶莎呆住了,稍许,她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声哭的人肝肠寸断,也不知夹杂了多少委屈和痛苦,直教人后背都微微发寒。
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赵闲的衣襟,她抬起虚弱的手拍打着赵闲的后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哭的让人心碎。喜欢的人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