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闲轻轻一叹。没有和她争辩,反而颇为好奇的道:“既然是孤儿间自相残杀只留下最强的那个,我很好奇怡君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刺杀个人能把自己弄个半死,翻个墙能摔下去,不会游泳不会做生意,赵闲不禁为怡君好娘子的曾经感到担忧。
“哼!”柳姐脸色微沉,刚才的伤感顿时被搅乱了,气道:“不要扯开话题!”
赵闲轻轻点头,这才颇为苦恼的道:“你要怪我就怪我吧!我的所作所为,虽然有很多遗憾。却从未有过后悔。”
柳醉颜心中一紧。不用赵闲明说。也知晓了结果。
她哽咽了几声,凝望着赵闲,泪水顺着脸颊滑下:“那苏师姐了?虽然平日和她关系不好。但她却是我的亲人,我的姐姐。她和师父完全不同,所作所为仅仅只是为了制止战争,让百姓不在受苦。她是骗了你很多次,却从未想过伤害你,甚至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了你最大的帮助。为了你她和师不知争吵多少次,而再次之前她从未和师父有过半分矛盾……”柳姐噙着泪花凝望着他,心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赵闲眸子里神色扶着,轻轻低头道:“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来长安之后,我就没有见到她,一直到现在,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听到此言,柳姐紧绷的心倒是安了几分,神色依旧凄楚,缓缓道:“苏师姐是师父的侄女,她一向藏事与心,也不知受了多大的打击…”
一声淡淡轻叹,两人就此沉默下来,看着跳动的烛火神色恍惚,紧紧偎依,再无言语。
“咯哒、咯哒…”
忽的,车队临时营地外面传来马蹄声,甚是急促,远远还可以听到娇声呼唤:“生了嘛?生了嘛?快让姐姐我看看……呸!快让姨娘我看看,跟我长得像不像…”
这脆弱黄鹂的妖娆声线,除了怡君还能有谁。柳姐本来还挺伤感,被她两句话臊的脸色红成一片,俏脸几乎埋进被子里。
赵闲轻咳了一声,也稍微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柳姐,安家的身份是秘卫安排的,你和怡君只是暂时冒充,何必闹的自己不自在。其实你们年龄相差不大,跟姐妹花似得,我每天晚上都想把你们俩一起……啊!”
一声惨呼传遍营地,把花语怀中哄着的赵大小姐都给吓哭了,她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不禁又气又恼,嗔道:“死小闲,大晚上鬼叫什么。”
小梦一件件的挑着婴儿的衣服,微翘的唇角带起几丝笑容,嘻嘻道:“锤子哥一向都这样,真老老实实不苟言笑,就不是锤子哥了。”
花语略一转念,倒还真是这个道理,当下也轻轻一笑不在追究了。看着怀中不停哭闹的婴儿,她又要去轻笑:“还是小闲当年乖巧,不哭不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吃东西,我好心好意给他嚼碎了都不肯吃,最后才发现他太小,是要喝奶的……”
声音渐渐小了,她眸子多了许些怀念,恍然间,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当年襁褓中的婴儿,已经彻底长成的大男人。而稚气未脱的自己,也从懵懂少女变成了成shú_nǚ人。
用女人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陪伴一个无亲无故的小男孩,或许不值,却从未后悔。看着怀中的婴儿,心中的那丝怀念与惊慌难以避免。就如同一个轮回,再次抱起一个婴儿时,才惊觉芳华已逝,人的一生,这样的轮回,又能经历几次了?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去年腊月落雪的那一天。
朵朵雪花沾满衣襟,花架下他那突如其来的一吻,那包含深情的热烈眼神,让她第一次明白爱和爱是有区别的,自己把他当做亲人,他把自己当做爱人。
火辣的感觉依旧在脸上残留,若没有那冲动的一吻,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永远也不会被打破吧!花语轻咬着下唇,心中依旧感觉别扭。她始终没法以妻子的身份把赵闲当相公看,可没法掩饰的是。她比任何人都要在乎赵闲。
赵闲舍弃了荣华富贵,执意要回常州做一个平平静静的小铁匠,无数人想不通他为何这么傻,可她心中明白。
常州那小小的院落。或许简陋,或许平凡,却是他们永远的家,她喜欢住在哪里,所以小闲也会陪着她住在哪里。哪怕他变成的翱翔九天的苍鹰,也不会忘了在小窝中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待到飞累的那一天,便会回来了。
泪水自脸颊缓缓滑过,滴落在暖黄色的衣襟之间,突然觉得脸色微凉。一只大手为自己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仰头望去。却见那熟悉的脸庞静静凝望自己。微微笑道:“又在哭什么?再哭就不好看了。”
花语静静垂眸,任由他为自己擦拭着眼泪,轻声道:“只是想起你小时候。也是这么点点大,整天让人操碎了心。”
长长的睫毛颤抖,豆大的泪珠无声滴落,可美眸中的神色却是感动,红润的唇瓣微微翘起,便如诱人的樱桃。
赵闲柔声一笑,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搬倒在自己肩膀上靠着,凝望怀中的小孩,幸福道:“是啊!转眼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我们还依然好好的在一起。有什么好伤感的了?”
是啊!未来的路还长着,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伤感的?花语脸上红云笼罩,露出几丝迷人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