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大的气力,萧意意才能够站在这里。
唇瓣绷扯成了一条直线,“宁阿姨,我是来赔罪的,昨天很抱歉,打碎了您的送子观音,这儿有两份礼物,一份是我赔给您的,另外一份是大哥听说后,交代我一定要给您送来的。”
很好,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没有喘气。
还算能够定得住。
说完之后,就等着宁清的反应。
可她仍然倚着门框,薄唇抿着,半句话也没说,半眯着眸子,面色清冷寡淡,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气氛很忐忑,萧意意几乎都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的声音。
快得失频。
终于,宁清抬了抬眸,话却是对着宁寒沉说的,“吹风机在洗手间里,自己去拿。”
“不着急,”宁寒沉坐了下来,手上仍拿着毛巾擦头发,“有客人。”
“是我的客人,跟你有关系?”
这么下面子的怼,一般人谁能受得住。
宁寒沉似乎早就习惯了,并没有觉得难堪,他把毛巾整了整,搭在脖子上,轻笑,“大姐说得是。”
经过萧意意身边,他特意停下来,“别怕,不吃人。”
萧意意本来就很紧张的了。
还非得来她面前说这么一句。
真是……好有代入感。
“你。”
宁清扬了扬声,听着语气依然很冷。
萧意意以为点的是她,下意识的站得双腿并拢。
眼梢余光却瞥见宁清对下人指了一下,“看不见吗,不知道接一下?”
妇人早在萧意意露出脸的时候认出她来了,态度可不算好,虽然是把礼物给接过去了,背着宁清,对萧意意甩了个眼神。
郁结。
萧意意嚣张惯了,真找不出几个能够对她甩脸子的人。
这要是别人,她早就发火了,可人家是宁清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况且这条狗的主人,是真的不好惹。
她只能把憋屈咽一咽。
反正以后碰见的机会少,谁特么想总遇到这么大一尊煞神,以后见到了,客气小心点就是了。
“宁阿姨,真的很对不起,我是诚心道歉的,要是您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两份薄礼。“
“我让人接过来了,不就是已经收下了?”
宁清的语气,就好像嫌弃和她对话的是个傻子。
萧意意属实是有点没话找话了,可是什么都不说,反而显得失礼,况且这些都是不得罪人的场面话,大哥教她的。
只要态度好,再怎么也不会被人给拂了面子。
宁清对她算是客气的了。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有了。”
“嗯。”宁清应了一声,再也没话。
萧意意开始手足无措,“那我就告辞了。”
“好。”
这个字从宁清的嘴里说出来,堪比特使令。
萧意意暗暗的松了口气,微微笑笑,还能勉强维持住面上的镇定,微微笑笑,转身离开。
“等等。”
嘶——
不是说她可以走了么!
萧意意立即转过身去,“宁阿姨,还有事么?”
宁清眉头轻皱着,似乎很不耐烦,“别说那是我的送子观音,那不是我的,我生不出来。”
“……”我的妈呀!
萧意意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上,这会儿觉得惊悚得要死,怎么偏偏就是送子观音,怎么偏偏她就在宁清面前说那话,
“我……”
“行了,我没别的意思,”宁清眼神示意了一下妇人,“送她出去。”
没被刁难就好。
妇人是个有眼力劲的,就算她不知道萧意意的身份,可那两件礼物,光是盒子就价值不菲,不是一般的豪门能当做礼物出手的,所以对她的态度客气了很多,但不见恭敬。
若是萧意意在这时回头,她一定能够看见,宁清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脸色。
那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的迷沼。
宁寒沉过来,宁清收敛了眼底所有复杂的神色,清冷的看了他一眼,“人已经走了。”
“我知道。”
他根本就不是来借吹风机的,到这会儿,头发都还是湿的。
“我不管你对萧意意是什么心思,趁早收住,厉怀安不是个好惹的。”
闻言,宁寒沉拿着杯子的手收紧,可面上,仍是那般风轻云淡的笑:“大姐,我也不是个好惹的。”
“是吗?那祝你好运。”
宁清直接关上了门。
从房间里出来,萧意意脚步越来越快,匆忙跑进电梯里,等下到一楼,看见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等她的苏子悦。
萧意意热泪盈眶,突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总算是从那个可怕的地方里出来了。
她用了一天的时间去吃喝玩乐,才从宁清的威慑中缓过神来。
下午,约莫五点的时候,萧老和厉老到了。
若论年纪,厉老比萧老要大上三岁,可论心性,厉老早年间老顽童的形象深入人心,虽说这些年沉稳了许多,可一到老朋友面前,立马原形毕露。
两辆黑色的轿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已经能够看见酒店的轮廓。
前面那辆车上坐着的是萧老,后面那辆车是坐着厉老和厉老夫人。
越是往前开近,理应说得把速度放缓。
车都已经开到酒店门口了,后面那辆车突然提速,从后面超了过去。
几分钟后,两辆车停下。
萧老杵着拐杖,从后座里下来,没立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