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鹰隼般的黑眸,用力盯了一眼许清云,“在我萧家,一向主次分明,该做妾的就只能是妾,别妄想往上爬!”
妾……
妾!
许清云母女三人,被这个字给羞辱得,如同倒头棒喝!
当年为了要进萧家的门,和老爷的交换条件,便是萧芷晴和萧婉婷可以认祖归宗,但绝不会给许清云名分。
她本想着先答应下来,把老东西给糊弄住了,时间久了总有办法。
可这个老不死活得还真长!
有时许清云看镜子里的自己,容貌一天天的苍老,眉眼间的风情也褪了许多,流水一样的银子买各种护肤品往脸上砸,为的不就是拴住萧铭流么,即便知道他外面有别的女人也只能装不知道。
她这个年纪,在贵妇圈子里,没有名分,什么都不是,有些人冲着萧家的面子,表面上对她客气一些,可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嘲笑她是哪里来的野鸡。
一直都扶不上位,是她心里梗着的一块最大的心病!
“我爸的正妻只有一个,怎么着,许姨,想要彻底的取而代之啊?”
人人噤若寒蝉的时候,萧青蓝吊着一口嗓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许清云眼色有些慌乱,“姐姐……姐姐走的时候很安详,她是被病痛折磨的,这也是无力回天的事,哪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安在我身上呢。”
“呵!”
萧青蓝刚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酒瓶放下的时候,磕在桌面上发出的砰响,鼓点一般的敲在许清云的心口上。
“你倒是无辜!”
许清云眼色闪躲,咬着唇,又是愤恨又是羞恼,再由她开口,就算是有了名分,别人也会看清她。
所以她暗暗拽了拽萧铭流的衣袖。
她这些年凭仗的,不过就是萧铭流的宠爱。
果然,萧铭流立即就将她护住,“臭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你们的妈是病死的,不是谁陷害死的!”
你们的妈………
不是他的妻子。
多么让人心寒啊。
“况且,我和她在婚姻期间,没有对不起她过,也好好的送她走了最后一程,尽了力了,怎么我老了,想要找个伴陪着我,你们一个个的挑出来阻碍!”
话是对着萧青蓝说的,可眼神却往萧意意那剜了一眼。
萧铭流不敢直接和萧老刚,偏偏萧青蓝要多嘴,他当即便将怒气给转移到了这对兄妹身上。
萧青蓝:“婚姻期间没有对不起?那你怎么解释,萧芷晴比意意大一岁?”
“……”
这是洗都洗不掉的。
萧芷晴就是当年萧铭流和许清云婚外情的最直接证据!
萧青蓝捻着酒杯,背靠进沙发,“我母亲是病死的没错,但若是没有人登门挑衅,时不时的打个骚电话辱骂威胁,她的病情也不至于催化得那么快。”
还有这么一个秘密呢!
就说嘛,许清云表面上再怎么装,一个小三上位的,怎么可能安分。
原来年轻的时候,就仗着男人的宠爱,挺着大肚子到正宫面前蹬鼻子上脸了啊!
难怪萧铭流的前妻明明不是得的致命的病,却死得那么早。
那些个平时就看许清云母女不顺眼的名媛贵妇们,连鄙夷的眼神都不带藏的了。
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足以将她们给扒得精光。
“不!你不能这么说,我没有……我没有去招惹她!”许清云被那些闲言碎语给逼急了,急声为自己辩解。
萧青蓝仍是漫漫的轻笑了一声:“估计你们盘算的,是等我爷爷百年之后,顺利的上位吧,可惜了,老人家活得还挺长,再有,萧家可还有我和大哥两个男丁呢,真以为自己能被扶正了?”
“你是嫌我活得长了?”
萧老突然横插了一句。
他平时是挺看不惯这个混小子那张嘴的,但刚刚说的话还挺中听,他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可还没高兴够,就听见那句内涵他的话。
萧青蓝的脸色憋尿一样,弱弱的瞥了老爷子一眼,“我亲爱的爷爷,您老能不能别拆台?”
萧老攥了半个拳头,往唇前抵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不插话了,让管家给他布菜。
宝贝孙女的手艺呢,凉了就辜负了。
不管是解释也好,洗白也好,此时再说什么那都是强辩。
萧铭流给许清云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出声。
再开口,语气比较先前柔和了许多,略微夹带着一丝丝妥协的意味,“爸,规矩是您当初定下的,这些年,我们也没提过,但清云再怀孕的时候,您也算是松了口的,许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就正式的嫁给我。”
萧老仅仅是用眼角斜了他一眼。
不过半秒,连眼角余光都不给了。
自个儿夹了一块做得很像鲍鱼的东西,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那神情,摆明了是要耍无赖的。
萧铭流纵使心里有气,也不敢撒,耐着性子问:“爸,当初你说的,还算不算数?”
“那么……“萧意意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眼梢轻抬,”许阿姨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吗?“
“萧意意!”
萧婉婷蹭的一下站起来,望着萧意意的眼神又愤怒又忌惮,“你别口无遮拦的,什么都往外说!”
“难道我说错了?“萧意意慢悠悠的反问,”所以,孩子究竟是在还是不在,又或者……是枕头和番茄酱呢?“
“意意!”
这下连萧芷晴都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