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黑眸淡掠了她一眼,半隐在暗色中的脸廓并无半点变化。
寒冽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的手肘支在窗棂上,手指缓慢摩挲着唇角,轻笑道:“你是在哪里被四爷抓回来的?”
温淼:“出诊,刚结束接到易丰的电话。”
墨锦门里的人,虽说都担任重要的职务,但对外是自由的,只要是不背叛门规,做什么都行,温淼手底下有一家私人医院,她是院长,却也出诊的,今天刚给一个贵妇太太看了病,一出别墅便被传唤了,连医药箱也一并带过来了。
“正好,药和纱布我都有,待会儿你们要是被虐残了,我原地施救。”
寒冽眼底的笑意更邪肆了,“温医生,别想着自己能逃过一劫,四爷的心思谁也猜不准,只要还没安全到墨锦园,出什么变数都不意外。”
“出什么事了?”一直沉默着的傅骁问了一句。
寒冽斜挑他的眼神略微含着意味深长,“易丰送夫人去盛景的路上,被从天而降的一块石板给砸了,之后又在小树林里遇袭。”
那就难怪了。
只要是和那个女人牵扯上,四爷的行为便很难让人理解。
傅骁鼻息间燥郁的喷出一声气息,仰头靠进座椅里闭目养神,“有情况叫我。”
最前面的黑色慕尚里。
萧意意扒着窗沿,怯怯的往后面探头探脑。
被厉怀安一把带住腰间搂进了怀里,垂手关上了车窗。
“坐好。”
·“好热闹哦。”
萧意意偷瞄了下男人的脸色,又拿小手指戳了戳他:“四爷,苏辰和傅骁怎么都回来了?”
厉怀安深邃的瞳仁注视着她战战兢兢的小脸儿,“怎么,怕他们?”
“也不是怕啦!”
卧槽四爷眼睛也太毒了!
她抓耳挠腮的,浑身都不舒坦,好半天才从嘴里囫囵出一句:“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苏辰和傅骁同时出现的。”
经常住在墨锦园里的,就那几个熟脸,易丰和薄暮都是四爷身边常用的人,寒冽是有事都派给手下去做。
“他们刚完成了大任务,国外的分公司也已经稳定了,自然就回来了。”
“哦。”
萧意意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其实心里并没有多明白。
“四爷,那边的灯景好漂亮,我们下车去走走好不好?”
厉怀安那一侧的车窗放了一半,侧头,光影从侧边打过来。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有着让人自然臣服,且无法忽视的迫人气场,被他盯一眼,萧意意都觉得自己像说错话了般。
立马就瑟缩回去了,“那要不不散步了,回家吧,我真的有些饿了。”
厉怀安薄唇淡抿,沉声道:“人多,到前面人少些了,我陪你下去走走。”
萧意意立马顺杆往上爬:“谢谢四爷。”
男人抬手,在她鼻翼上轻轻刮了一下。
车子径直从一片灯海开了过去,萧意意眼巴巴的看着,一直到开过了灯海的末尾,行人逐渐稀少,也没见车子停下来。
她眼底的神采一点点的放了下去,满满的小别扭,可失望了。
果然四爷只是把她当小孩儿一样,哄哄玩的。
“到了。”
萧意意趴手臂上都快睡着的时候,耳旁突然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她眼睛挣扎着打开一条缝隙,轻唔了一声,“到哪了?”
“不是想下去走走?”
萧意意往窗外一看,不知道这是哪里,就两个字,空旷。
一大片的草地,树上零零散散的挂了几个彩灯。
这特么灯海?
还走个毛走!
“好呀!”
一转头,她立马换上一张笑脸,乖巧的挽了一下厉怀安的胳膊,就要从自己这边的车门下去,却被厉怀安一把给拖进怀里搂着。
脸儿撞到他胸膛上,她怔愣的眨巴了下眼睛,有点搞不清状况。
头顶落下的男人沉嗓,在夜色下颇有种暧昧沙哑的意味:“小东西,适当撩撩就够了,你知道四爷向来对你没有抵抗力。”
她特么!
她撩什么了!
不就说几句话,看他几眼,再挽了下小手手么!
没多久,萧意意就后悔了,就不该嘴欠,说什么散步,走走。
她和四爷一下车,后面两辆车上的人也跟着下来了,维持在两米内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感觉……
就跟特么宠妃和日理万机结束后的君王夜游御花园似的!
后面那几位,随便拎一个出去,谁不是捧着供着,怕得罪了,在这儿却安安静静的做个保镖,屈才,实在是屈才。
萧意意浑身都不自在,周身的筋都拉疼了。
鼓足勇气把小手塞进厉怀安的大手里,尾指轻轻的勾着他的手指,撒娇的晃了晃:“四爷,我还没对你说谢谢呢。”
厉怀安侧眸,深邃湛黑的眸色,与头顶的夜幕融合一体,神色让人捉摸不清。
“小乖,我说过,随时我都可能会后悔。”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不后悔的?”
萧意意抢了两步,挡到他身前去,“四爷,我真的很喜欢演戏,很喜欢很喜欢,我保证除了演戏,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厉怀安身形笔直的站立着,高挺的眉弓下,那双黑眸一瞬不瞬盯着人看的时候,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紧了。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耳畔突然掠过一道风声!
不是!不是风声!
破空的动静,迅捷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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