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突然来报时,宋氏有点怔忡,还想着难道因为昨天的事没顺黄婆子的心,她就是寻死觅活起来。直到丫头把话说清楚,黄婆子是已经吊死,宋氏眼睛瞪大了,旁边刘玉珠更是骇的张大嘴。
要不是刘玉珠提醒,宋氏头发衣服都没收拾好就要往外出。黄婆子跟她这些年,毛病缺点宋氏不是不知道。但黄婆子从小把她奶到大,朝夕相处,比跟宋太太在一起的时间都多。虽然不能说视奶娘如亲娘,但感情却如母女一般,知道黄婆子有些事情不太对,也不忍心责怪。
顾不上合适不合适,宋氏坐上软轿去了黄婆子家里。黄婆子家就在后街上,黄婆子早娘有子却夭折,后来就没生出来,视宋氏为亲女。现在家里就她与丈夫黄三,单独的小院,十来间房舍,另雇了使唤下人。就比府里大总管住的差些,下人里头绝对是拔尖的。
黄婆子的尸身放到正房里,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昨天晚上黄婆子侍候完宋氏回家睡觉,睡下之前黄婆子还跟丈夫嘀咕府里的事,虽然抱怨了几句,但抱怨而己。一觉睡到天亮,黄婆子就挂在梁头了,下头还有脚凳,一副自杀的模样。
“好好的,也没个缘故,我婆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上吊。”黄三失声痛哭着,看到宋氏过来,就赶紧跪下了,悲愤之中也带着一脸莫名。
宋氏看到黄婆子的尸身,顿时捂嘴大哭起来,刘玉珠劝着宋氏,看着黄婆子的尸身也是一脸惊骇。黄婆子死了她当然高兴,但死的如此莫名其妙,她就觉得恐怖,按黄三说的,黄婆子回家后就是抱怨几句,然后睡觉,早上起来黄三就看到黄婆子吊死了。
真是自杀吗??难道是鬼上身?
“去叫大总管过来。”宋氏痛哭一会之后,醒过神来。黄婆子死的太奇怪,怎么也不像是自杀,但要不是自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已经听到消息,宋氏吩咐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门口,进屋看到宋氏连忙见礼请安。
宋氏含泪道:“我这奶妈无缘无故的如何会自杀,你一定要查问清楚,说出个清红皂白来。”
黄婆子奶她一场,怎么也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大总管低头答应着,当着宋氏的面先问了黄三。
黄三说的时候也是一脸莫名,晚上一起睡觉,天亮起床没看到黄婆子,本以为黄婆子早起做饭去了,没想到抬头看到她挂梁上了。
大总管冷笑道:“你在外头包养粉头戏子,还弄个外室,听说那外室还有身孕了。你为了把外室扶正,便谋杀发妻,你这等丧心病狂之徒,就该送官法办。”
宋氏听得一脸震惊,黄三更是吓尿了,大声呼喊冤枉,道:“我是在外头有相好,我已经四十岁了,身边一儿半女,我就想有个孩子,这事我那婆娘也晓得的。更何况我那婆娘是姑娘的奶娘,我天天巴结她还来不及,如何敢杀她,岂不是自断财路。”
“竟然还敢抵赖,昨晚就你们夫妻二人在正房,既然不是自杀,肯定就是你杀的。”大总管冷哼说着,直接吩咐身边的小太监们道:“押到柴房去,慢慢审问。”
黄三高声喊冤,又向宋氏求饶。
宋氏忍不住道:“这……怎么会是他,大总管你再查,肯定不是他。”
大总管道:“三奶奶,您说黄妈妈不是自杀,但当时屋里就他们夫妻二人,若是外人闯入杀害黄妈妈,黄三也该知道,至少得有点动静,他竟然说一无所知,直到天亮才看到黄妈妈尸身,这也太匪异所思,你既然要我查问,我肯定要审他。”
旁边刘玉珠听得更是惊恐,大总管的话是没错,但那神情语态,几乎是摆明了,要么让宋氏承认黄婆子是自杀,要么承认是黄三杀的。就大总管这架式,黄三一旦被押走,必须是屈打成招,要是实在不招就直接打死了。
宋氏听得呆了呆,看向大总管怒声道:“你若是不能审理,我就另请人来查。”
不管是公主府还是宋家的身份,出了这种事情告官是不可能的。公主府既然不查,那她自会回娘家人来查问,她的奶妈就这样无缘无故死了,她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大总管也不反驳,只是低头道:“小的无能,奶奶另寻高人更妥。”
宋氏气的发怔,起身抚袖道:“此事我自会料理,不劳你们操心。”
说完这句宋氏坐上软轿走了。
刘玉珠跟着宋氏回了正房,宋氏正值震怒之后,进屋之后马上写信,又把自己另一个陪房张婆子叫进来,让她回家一趟把信交给宋老太太。希望宋家人来查问是一方面,再就是宋老太太待黄婆子也是极好,跟女儿似的,现在她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肯定得给宋老太太说一声,看看怎么料理。
“奶奶莫要太伤心了。”刘玉珠让丫头倒了参茶来了,亲自吹了递给宋氏。
宋氏怒气消了之后,心里也有几分疑惑,哭泣道:“难道妈妈真是跟我闹气吗?”
昨天她跟黄婆子是吵了几句嘴,难道真的因为这个?
刘玉珠心中也是惊恐不已,劝却是不好劝。
黄婆子要不是自杀,接下来的话,她真不敢说……
宋氏把信送出去,当天下午宋老太太就带着孙儿亲自来了。因为宋氏的吩咐,黄婆子的尸身仍然摆在原处,上吊现场虽然有点破坏,还努力着维持原样。宋老太太亲自了下房看了黄婆子的尸身,还痛哭了一场,又让孙子带人去查。
折腾了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