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说明了他母亲的情况,梅塞苔丝在精神上恐怕有些不好了。”再次提起梅塞苔丝爱德蒙的声音里只有惋惜。
“你怎么想?”沉默了好一会阿尔瓦才问爱德蒙,他一贯明白对方所仇恨的只是当年的那几个人本人罢了,事实上对于他们的家人,瓦朗蒂娜的情人是爱德蒙恩人的儿子,所以维尔福家在变卖家产的时候爱德蒙甚至跟阿尔瓦一起暗地里帮了忙;邓格拉斯秀他们也留下了几千法郎;至于阿尔贝,爱德蒙更是存了一些好好感的。
“当年的事情.”爱德蒙长叹了一声,“终于都结束了,至于梅塞苔丝,我也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牵扯了。”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弗尔南多给他的信。像是他几十年前认识的那个渔民一样,弗尔南多临终的留言中仍旧是那样的丝毫不让,似乎“不在爱德蒙面前低头”成了他最后一件能保有自己体面的事。
"那你还打算跟他谈么?"阿尔瓦没有接过爱德蒙手里的信,如果那是弗尔南多最后写给爱德蒙的东西,阿尔瓦更倾向让它变成爱德蒙一个人的。
很明白自家伴侣在想什么,爱德蒙将弗尔南多最后的信一点点撕碎,最后用火点燃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对那个孩子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我明白我不能不跟他见面。”
阿尔瓦也沉默了,他走过去用自己的手附上爱德蒙的手背,“总会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要过去了不是么?”
爱德蒙的嘴角向上,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之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件事.海蒂.”
“海蒂永远不会知道,弗尔南多死了,阿尔贝离开了,这会是她所知道的一切。”在这个问题上,阿尔瓦足够强硬,在他看来,无论是当年的仇恨还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海蒂跟阿尔贝之间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这样的“隐瞒”,杜海蒂会是最好的选择——那可是他跟爱德蒙的宝贝蝎主,嫁给什么人嫁不起?
爱德蒙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为人父的私心占了上风,他低低地答了一声,“好。”
海蒂在门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当然明白爱德蒙和阿尔瓦的行为是为了她好,可是弗尔南多死后一切都已经清偿了的感觉又让这个姑娘对阿尔贝的心思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在她听说了梅塞苔丝可能已经疯了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上帝给与他们的惩罚已经够了,仇恨的继续早就没有了足够的支点,相反那种曾经控制不住的吸引却像是春天枝头上的新芽,除了生长之外别无他途。
咬住自己的嘴唇转身离去,海蒂下定决心不再给关心自己的人添麻烦。
所以当第二天爱德蒙在早餐时安排海蒂当天跟家庭教师出门时海蒂没有丝毫的意义,计划着跟梅塞苔丝和阿尔贝见最后一面的爱德蒙和阿尔瓦也就没太在意她反常的温顺。
海蒂走后不久,基督山伯爵庄园迎来一辆公共马车,一个满脸憔悴的年轻人搀扶着一个明显看上去年龄很大的老夫人走了进来。经过管家的通报,他们又一次在小客厅碰头。
该怎么形容阿尔瓦和爱德蒙的惊讶呢?明明是前几天刚刚见过的梅塞苔丝,那时候,即便阿尔瓦不愿意对自己承认,但是对方确实算得上是位十足十的美人,尤其是她宛如少女的脸庞和匀称的体态,无一不说明着这个女人被弗尔南多捧在手心上几十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可是现在呢?阿尔瓦毫无礼貌地将梅塞苔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原本漂亮的秀发里已经掺杂了不少的白丝;光洁的额头上多了几道细纹;她的眼角微微向下,显出一股颓唐;嘴角的两边皮肤明显地垂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知十岁。
“基督山伯爵阁下,瓦雷泽子爵阁下,相信您们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我是来辞行的。”分宾主坐下没一会,阿尔贝就直接说出了来意,没等爱德蒙和阿尔瓦说什么,阿尔贝就继续说了下去,“我的父亲已经.”他顿了顿,“母亲的精神已经不太好了,我想带她去乡下住一段时间。”
爱德蒙不知道该说什么,昔日自己最在乎的人现在在自己面前,她美丽的容颜不再,甚至眼神中那种生气也早就没有了。
“你父亲.”即便阿尔瓦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对阿尔贝,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这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他有那样的父母。
“我不怪您,”阿尔贝也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年的事情确实是父亲的不对,还有基督山伯爵秀.我很抱歉让她面对那些她本来永远不应当面对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我的原罪了吧.”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父亲临终前只希望我能能振作起来,去过我自己的人生,可是我能么?”他迷茫地看向爱德蒙,在这个时候,阿尔贝最信任的人居然是爱德蒙,这一点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你当然可以,”爱德蒙说得很慢,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他曾经的自己,那个没有遇到阿尔瓦之前被监|禁在仇恨之中的自己,只不过监|禁住阿尔贝的并不是仇恨,而是抹不清的愧疚,“当年的事情已经由那些真正的罪人付出了代价,你不过是个孩子,”爱德蒙叹了口气,就连他自己都炸掉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谁又能真正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呢,“你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
“您是一位真正高尚的人。”虽然爱德蒙的话连他自己都不完全相信,不过对于阿尔贝来说还是相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