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仆人的指点,安东尼奥顺利地走到了一间小客厅的门口,在门前站了一下,里面属于卢卡斯大公略显得激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我亲爱的夫人,为了弥补我当年的错误,我已经做了我几乎能做到的所有,可是为什么您还是不肯原谅我呢!\"
凯瑟琳坐在一张考究的扶手椅上,手里的小扇子被她紧紧地捏住,对卢卡斯大公的辩解和无耻她是早就见识过了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没有下限。
是,在离开舞厅的时候凯瑟琳就意识到了卢卡斯大公是一定会找来的,她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才给了对方这个机会,这场舞会是阿尔瓦在米兰举办的第一场舞会,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别扭来。
可是事与愿违,她到达这间小客厅之后尾随而来的卢卡斯大公的言行实在是让凯瑟琳厌烦极了。
\"卢卡斯大公殿下!我说过了,您应当称呼我\李昂德公爵夫人\或是\凯瑟琳殿下\的。\"她的嘴唇抿得死紧,对于卢卡斯大公,她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
\"李昂德公爵夫人?李昂德公爵夫人!\"不得不说卢卡斯大公的表情很到位,他现在的表现再加上那样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凯瑟琳当年嫁的本来应该是他呢,\"难道您真的如此狠心,当年的事情我确实是迫不得已,但是您不是知道的么?我为那个孩子安排好了一切,一个合适的家庭,一份恰当的工作,哦,难道您真的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么?\"
凯瑟琳低下头,掩饰她眼睛里的厌恶,要不是她先遇到了阿尔瓦,或许她还真会被卢卡斯大公的陈述感动一下,可是听完了阿尔瓦,尤其是爱德蒙的叙述之后,凯瑟琳已经先入为主地接受了阿尔瓦在伊夫堡完全是因为被限|制的说法,而卢卡斯大公现在说的每一句,在凯瑟琳看来,都是为他监|禁了阿尔瓦这一结论增加佐证罢了。
卢卡斯大公看不见凯瑟琳的神色,不过根据他对这位曾经法兰西的小公主的了解,她应当是被自己感动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我亲爱的夫人,您是知道我的,您是知道我对您的一片心的,当年我曾跪在您的面前,将我的一切奉上,只为让您得到快乐和幸福,当然您后来的选择完全是上帝于我的意外恩赐,以至于我也有幸在您的慷慨之下分享了那么短暂的一段如同生活在天国中的日子。\"
他顿了顿,看见凯瑟琳没反应,直接像是几十年前那个从凯瑟琳的床|上醒来的早上一样,单膝跪在了凯瑟琳的面前。
\"我知道我当年的选择伤了您的心,可是谁也想象不到那个女人竟然如此的恶毒!\"说到这儿,卢卡斯大公咬牙切齿,\"为了阻止我们的孩子得到他应得的一切,她居然以死相逼!\"
这步棋卢卡斯大公走错了,同样作为母亲,凯瑟琳能够理解卢卡斯公爵夫人的选择,只是她也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的自私就在于她永远只会站在自己孩子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哼,也许您后来真的做了一些什么,\"凯瑟琳冷哼,\"可是您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您一件也没有办到,甚至您在我完全不情的情况下将我的儿子送走了,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不用我说吧。\"她拉长了音,\"那么现在,您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请求我的理解与认同呢?\"
凯瑟琳的额问题尖锐并直指卢卡斯大公的软肋,其实在当年的事情之后,他们彼此都明白那只是一场利用,只是卢卡斯大公还存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心理,也许凯瑟琳会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就算凯瑟琳不信,她对于当年的那个孩子总还是愧疚的,只要这份愧疚还在,比萨就没有问题了。
好一会儿的沉默之后,卢卡斯大公艰难地开口,\"我知道,无论说出多么漂亮的理由都不能成为当年我违约了的借口,可是凯瑟琳!\"他直接使用了凯瑟琳这样亲昵到了极点的称呼,\"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悔恨当中,我憎恶自己的懦弱和虚伪,我厌恶自己当时对于一个好名声的追求,我同样觉得自己完全背离了上帝的教导。\"
他说到这儿,在胸前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我亲爱的夫人,我已经不小了,还记得从您二十岁到达意大利以来已经过去了三十八个年头了,\"卢卡斯大公的声音很轻,但是感染力却很强,\"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到了降临在人间的天使,您是那样的纯白无暇,天真可爱,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跟您一起在一个房间里面呆上那么一小会儿都是上帝的眷顾。\"
不得不说,卢卡斯大公很会说话,最起码他的这一番剖白将凯瑟琳完全带回了她刚刚嫁到意大利的那个时候,那时候她是最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所以她理所应当的纯洁无暇,天真烂漫。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但是向上帝发誓,我是欣喜若狂的感激每一个能靠近您的机会的,可是后来,我想我没有通过上帝给我的考验,阿尔瓦…我的小阿尔瓦…\"卢卡斯大公将自己的脸埋在手掌中,声音渐低,像是在哭泣。
即便凯瑟琳知道她面前跪着的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在做戏,但是她还是被他话里流露的那种深厚的情感所打动,想起自己跟阿尔瓦的相遇,凯瑟琳的眼圈也有些红了,\"您还想让我做些什么呢?\"她的语气哽咽,\"当年的那个孩子不是被您送走了么?这是我们的罪,我每年都向上帝忏悔并定期将自己封闭在这座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