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太医没办法,只能对视一眼齐齐跪下,看着周围的宫人,脸上很是犹豫。
皇太后也看出来了,便把人留下照顾康熙,她则带着太医们去了外间。
到了外间,太医院院令才颤颤巍巍地把康熙的病情如实道来,什么不能劳累,不能受刺激,要修身养性等等杂七杂八说了一大通。
于是等康熙醒了之后,就发现自家向来不怎么管自己的嫡母突然开始插手自己的生活了,什么看折子不能超过戌时——要紧的事情看看便是,那些不打紧的不管是内阁还是皇太子,也不是不能处理了,不许常去永和宫、翊坤宫、承乾宫——省得那些个狐媚子总是勾引皇上,钟粹宫倒可常去,因为康熙去钟粹宫很少睡女人,吃的也开始偏清淡,什么肉油的都少吃。
看到这些,康熙也知道皇太后怕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了,更是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便没太过反抗,乖乖遵从了。
于是惠妃发现一年到头不来钟粹宫的康熙最近倒是常来,而且晚上也是盖上被子纯聊天——疑惑了:这种马也有从良的时候?
胤禛刚恢复了一丝神智,便察觉到胸口疼的厉害,在睁眼之前,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当时自己倒下之前,似乎是看到小八了?
慢慢睁开眼,是自己熟悉的天顶花纹,微微自嘲地勾起唇,怎么可能是小八救了自己呢?他最近一直别扭着呢,避自己唯恐不及,肯定进府了,怎么会注意到……
“四哥、四哥你醒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手中的温度也渐渐清晰起来,胤禛艰难地微微撇头,昏暗的灯光下,那激动地大喊太医的人不是胤禩是谁?
果然,小八你并不是对我没有感情的。
心情瞬间放松下来,胤禩的声音也渐飘渐远了,只隐隐听到他似乎在急躁地问太医:“四哥怎么又昏了?”
胤禩好不容易等胤禛醒了,没想到马上又昏睡过去。太医过来看了之后面露喜色地告诉他四贝勒已经脱离危险,只要小心看护养伤,慢慢就会好了。
胤禩大大地松了口气,遣退了太医后,就坐在胤禛床前慢慢睡着了。
而在梦里,是胤禛伤好醒来的情景。
等胤禛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已经是五月中旬了,胤禛这才想起问问那个刺客的事情——没办法,这段日子被小八贴身伺候的日子太美,美得他都忘了这码事了,要不是兵部的人见不能老这么扣着这人——当然也是因为那人在牢里都快被折磨死了,万一哪天胤禛想起这事来了,他们拿不出人总是不好的——前来询问他如何处置,他到现在也没想起来。而胤禩不想回忆那天的情景,便也没提。
听到兵部派来的人问他意见,胤禛便扭头问胤禩:“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禩正在给胤禛削苹果,听到胤禛问,便简单解释一番。
没想到胤禛听完后怔了半晌,喃喃道:“幸好伤的是我。”然后又转过头来跟兵部的人说该如何便如何。
胤禩一开始没理解,后来才反应过来——那人显然只是想刺杀个皇子,既然潜藏在这边,如果没有伤到胤禛,那伤的就该是自己了——心中瞬间软得一塌糊涂,鼻子都有些酸了。等兵部的人走了之后,一把将苹果塞进胤禛的嘴里:“……爷去看看汤好了没。”
看着胤禩跑掉,胤禛疑惑地叼着苹果看他的背影,等看清那通红的耳尖和回过味来的带着哽咽的嗓音,瞬间明白了什么,勾起嘴角想要笑笑,结果忘了嘴里的苹果,“吧唧”掉了下来砸到胸口:“嗷——好疼!”
既然胤禛的伤势没问题了,康熙心情也放松下来,跟惠妃下完一盘棋后,还有心情陪着惠妃在院子的树荫下晒喝茶乘凉。
惠妃随便拿了本书在看,康熙把折子基本都分发了出去,无所事事便开始看惠妃。
惠妃这两年保养得实在好,明明也是差不多五十岁的人了,却是一头乌发,就是额角的皱纹也很浅,稍稍上点妆便能遮了。
“皇上?”
惠妃这一声唤回康熙的心神,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都快趴到惠妃脸上了,若无其事地稍稍拉开距离,摸了摸自己眼角,叹了口气:“惠妃啊,你说,朕是不是老啦?”
“万岁爷一点不老。”心说康熙这又发什么疯,面上还是恭敬地奉承着。
康熙伸过手,惠妃下意识地躲开,然后才反应过来,老实伸过头任摸。
康熙失笑,还是摸上惠妃的额角:“怎么不老,朕这里的皱纹,比你都深啦——朕记得跟你是同龄吧?”
惠妃笑了起来,不管怎样被人夸年轻还是好事,嘴里也一点不谦虚:“万岁爷是日理万机辛苦的,哪里像臣妾,天天就这样下下棋,看看书,种种花,写写字,说说话,每天优哉游哉的,心态年轻自然身体就年轻了。”
“可朕哪里能像惠妃这样,天底下那么多事,朕放不下来。”
惠妃暗暗撇嘴,说得好像天下离了您就运转不了似的,不过面上还是摆出迎合的模样点点头。
康熙因为角度的问题,倒是把惠妃撇嘴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怎么,朕说得不对?”
惠妃心知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不过见康熙没有生气的迹象,只好硬着头皮道:“臣妾不懂那些天下事,只知这后宫事。万岁爷您日日管理前朝不晓得,这后宫事,可是丝毫不比朝事松快,各种大小杂事,各种势力盘枝错节,数量多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