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从很远很远的山谷里传出三声枪响,第一枪打偏了,后两枪是空枪,顾双城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粗喘一声,言战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已经钻进了树林里,言战一直在说着什么,语速太快,顾双城听不清,她也顾不上言战在说什么。
后两枪的空枪是狙击手们在暗示这附近有危险,顾双城放慢了速度,言战喊道:“快走,快跑!跟姑姑走,这个世界上,只有姑姑一个人对你好,你知不知道?走啊?”
林子里的萤火虫一簇又一簇的从高高的草丛里涌出来,言战脸上深深的泪痕,顾双城看得清清楚楚,她定定的站在原地,又问:“姑姑,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言战嘀嘀咕咕的说着,顾双城又想起了那一年言战中枪的情景……那一枪很明显是冲着顾双城来的,言战当时是跪在地上,那一枪要是没被言战发觉,那子弹肯定早就穿透了顾双城的心脏。
当时,子弹打穿了言战的胃部,幸亏当时言战的女秘书柏南筝带着保镖们及时赶过来,言战那一枪到底是白挨了,终究没找到凶手。按照柏南筝的说法,言战当时手头上有两个并购案,可能牵扯到某些政党内部派系方面的利益,言战为了能并购成功,做了很多功课,可能挖了不少人的墙角和秘辛,说白了,可能是暗杀。当时顾双城也以为,潜伏在暗处的杀手,要杀的人是言战。可现在回头想想,那一枪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况且,那杀手只开了一枪,柏南筝和保镖们赶来的间隙还是有空档的,当时言战胃部已经中了一枪,再来一枪,她的命就没了,若只是简单的政党之争,为什么不再来一枪结果了她?
言战中枪这件事情没人知道,柏南筝连夜送她住院,当晚就做了手术,顾双城记得手术还是很成功的,言战第三天就能装装样子上班去了,她还要求顾双城,在任何人面前都要对此事三缄其口,包括言忱在内。言家上下也没人发觉她中过枪,她做过两次除疤手术,那段时间吃药或者复查,顾双城都跟在言战身边,自从那事之后,小小的双城对于言战的看法又变了,觉得她是个勇敢的女英雄。
然而……顾双城把自己从回忆里硬是拔出来,谁说言战勇敢的,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言战就是一个玻璃杯,掉地上,就会碎成一滩碎片的易碎品。
言战身上依旧裹着床单,只露出白皙如玉的肩膀和手臂,那些萤火虫停驻在她的肩膀上,衬得她莹莹若仙子,顾双城见她不说话了,就哄道:“……姑姑,回家吧?”
顾双城浑身上下就套个内裤,这林子里的倒是没蚊子,就是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时不时的停在她身上,有点痒痒。
“……我们在哪儿?”言战四处看了看,只觉得这里有很多萤火虫,她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多萤火虫了,顾双城看和她恍若入梦的眼眸,只好又哄道:“……姑姑,你做了噩梦。你拉着我向外跑,我们就跑到林子里来了。”
“我……”言战孩子气的皱皱眉,顾双城走上前,轻轻抱住她,问:“姑姑,你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见……我梦见……”言战发觉自己说不出口,她很久不做那种梦了,以前每次梦见小双城的身体,她醒过来都会发现,自己的下面湿润不堪。这次在梦里,她又梦见了,蓦然转过头去,言战问:“我们已经在尼泊尔了,对不对?”
“对,我们在尼泊尔。”顾双城低头,吻了吻言战的发线。
“那就好。我梦见我们还在国内,还在言宅,我跑呀,跑呀,吓死我了。”言战低着头,又独自默想了一会儿。
萤火虫为她们照亮。顾双城盯着言战的侧脸看着,又是一阵阵怦然心动的感觉在心头徜徉,隔着一层被单,顾双城还是把言战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言战又微微抬起头,看向四下无人的草丛和高树,小声说:“双城……我能亲亲你吗?”
“嗯?”顾双城弯起嘴角,“……好啊,你想亲哪儿?”
言战又四下看了看,她眨了一下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唇,问:“这里,可以吗?”
“……”之前被搅得兴致全无的顾双城,现在心头又是一阵一阵荡漾,她微微点头,故作害羞的说:“……可以。”
顾双城闭上眼睛,弯下腰,言战再次四下看了看,她挥走了眼前的萤火虫,微微踮着脚尖,把自己微颤的唇贴在了顾双城的唇上,良久的,一动也不动得贴在一处。
迟迟不见动静的顾双城睁开眼睛,只见言战的紧闭的双眼睫毛微颤,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有种得逞的禁欲感萦绕在她的眉宇间。
“姑姑……”顾双城分开了两人的唇,言战一惊,说:“我就是亲亲,没别的意思……”她低头一瞧,又连忙捂住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
顾双城轻嘘一声,抱怨道:“刚才我正在睡觉,你做噩梦了,拉着我就跑,我怎么有空穿衣服?”还是欠了一点火候?顾双城皱皱眉头,又忽然觉得,以前那个还敢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脚的言战可爱一些,不,只有那个敢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脚的言战才像个正常人,卸下了她在商场上那些花样百出的面具,像个一般人一样,去做,去爱,去沉迷于七情六欲。
欠了什么火候?顾双城觉得自己等不了了,火刚被灭下去,这一个没味道的亲亲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