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的身影渐行渐远,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察哈尔骑兵。
哈尔巴克呆立当场,那是林丹汗的儿子,虽然年轻,但也是林丹汗的儿子,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察哈尔两万骑兵掉头东进,紧随女真大军的脚步。
停歇没几天的战斗重新开启,只是双方的心态大有不同,察哈尔人异常活跃,死死咬住无心恋战的对手。
士卒的动作反映的是主帅的心思。
多尔衮暂时顾不上察哈尔人了,他迫切想知道到底是归化还是河套草原发生了意外。
是大明还是漠北?无论是哪一方,归化城都不再安全,岳托在那里没有多少人马。消息既然没能传到漠西,当然很有可能传不到辽东。岳托有可能被暗算了,多尔衮猜的八九不离十。
东归之路可不像他们来的时候那么轻松。
察哈尔轻骑像讨厌的苍蝇一样,挥之即去,转而又来,额哲不会冒险出击,只想缠住女真任。从大草滩至腾格里沙漠,骑兵驰骋不到两日,大军行走要花费三天,但女真人走了四天才到达。
两万察哈尔骑兵分成十几股,毫无征兆出现在几十里外的地平线上,大胆逼近,用弓箭骚扰,让女真人不得不分心戒备。漠西广袤的草原视野广阔,在这里很难打伏击战,双方在纠缠中往东。
多尔衮才认识到蒙古骑兵在草原的优势。
四日后,女真大驻扎在腾格里沙漠边缘。
穿越沙漠到达河套是回归最近的路程,渡河要花费时间,但如果走黄河以北,大军将要在沙漠中行走一周,缺少水源和炎热的天气会让甲士面临灭顶之灾。
大军驻扎后,士卒们开始在低洼处挖井储水,随后的两天他们都将在沙漠中度过,人和马匹都离不开水。
察哈尔骑兵包围女真大营,昼夜骚扰不停。
额哲只想延缓女真人回归的脚步,如果有机会他准备在黄河渡口打一仗舒缓半年来心中积压的恶气,女真人总不可能三万人同时过河。
沙漠边缘,女真中军大帐内,诸将侍立。
年轻的多尔衮恢复了往日的气质,没有因为眼前的困局露出一点惊慌,偶尔飞扬的眉毛表现出他的胸有成竹。一直以来,他在军中近乎独断专行,但似乎正是如此,女真的将领们更喜欢他超过掌管兵部的岳托,甚至天聪汗皇太极也无法压制他在军中的威望。
中军议事实际上就是多尔衮在下达命令,他的意思不容反驳。
“明日大军将开拔穿过沙漠,近日来察哈尔人的骚扰严重滞缓了大军行进速度,鄂堪率前锋营留下断后,大军全速向渡口。”
“喳!”鄂堪出列。
“鄂堪,五千人前锋营能阻击察哈尔的两万人吗?”
鄂堪拱手跪地,说:“末将定不辱使命!”
“李立,穿越沙漠的水都备齐了吗?”
李立出列,答复:“明日一早可以准备就绪。”
驻扎大半天让他储备足够的水有点强人所难,唯有连夜加工。
“你营中有民夫多少人!”
“三千!”
多尔衮点头,没再多问。
辎重营彻夜忙碌,连察哈尔骑兵半夜来骚扰李立也手持皮鞭禁止他们逃避。
汉人在皮鞭的压制下辛苦半夜装满\u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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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一个个水囊,挂在驮马两侧,他们也心甘情愿如此。若在沙漠中缺水,恐怕战马也会比他们优先。没有人比汉人更希望回归之途顺畅,只有大军顺利他们才有可能活着见到辽东的家人,一旦遭遇不测,他们一定最先被舍弃。
次日天色蒙蒙亮,趁清晨凉爽,女真人走入腾格里沙漠。
鄂堪率五千骑兵落在最后,前锋营都是百战精锐,其中有一千白甲兵,多尔衮特意留下他们断后。
脚下平坦的草地变成高低起伏的沙丘。
沙漠气候诡异,地形在天气下变幻,突然出现的风沙让人只能见到百步开外。
额哲担心中了女真人的埋伏,命轻骑不要轻率冒进,只要跟住鄂堪即可。
沙漠外的草原上,女真人丢弃的帐篷随处可见,额哲眉眼还有些稚嫩,正在召集部落统领军议。
只有打一场胜仗才能树立他在部落的威望。
“斥候要小心盯紧女真人,最后渡河的三五千人是长生天留给我们的礼物,折磨了我们半年,总该给他们留下点教训。”
哈尔巴克苦苦相劝,“大汗,做到眼下这一步也算是对漠北人有了交代,没必和女真结下死仇。”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女真人说不定还有重返漠西的一天。
“不必多说!“哈尔巴克死缠不休的劝谏让额哲厌烦。
如果一定要穿越沙漠,一定不要选择在六月。
逼近中午时分,女真人步伐匆匆,脚下的砂石滚烫,让他们引以为傲的铁甲在此时成了累赘。
多尔衮不得不命令大军悉数卸下盔甲,轻装行走。
四周都是白花花的太阳,汗水从清晨开始就开始溢出一直到夜晚才会停息。忙碌了一夜的汉人民夫强忍着疲劳赶路,储备的水囊并不属于他们。多尔衮命李立将水囊分给各营,谁先用完了水,谁就必须忍受饥渴,辎重营留\u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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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b来的水最少。
两天后,大军终于穿过沙漠,远处的绿洲遥遥在往。
多尔衮率亲兵营驰往渡口,离黄河还有三十多里地,迎面飞奔来十几骑。
来人正是渡口的守卒,看见多尔衮的旗号,立刻奔走过来跪倒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