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总能给人一种寥落的感觉,稀稀落落地掉下来,带着几分怅惘,夹着几分忧伤,就连那微凉的风,都能让人的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竹林深处的一间竹屋里,暖黄的烛光在这个下着雨的深秋夜里,微不足道,却又弥足珍贵。
这个时候,总需要有那么一丝暖意。
竹屋里,病弱的老者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半合着眼,似昏似睡。
而就在‘床’边的一条长凳上,一抹纤瘦的青影静静坐着,乌黑的发丝拿一支‘玉’簪随意地别着,摇曳的烛光下,清丽的侧脸线条柔美,那眉,那眼,那鼻,那‘唇’线,都像是‘精’心勾勒出来的似的,美得恰到好处,却毫无雕饰感,反而十足的浑然天成,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
身侧随行的小丫鬟看着她那绝美的容颜,也是痴了。
这个主子,她跟了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天天在跟前伺候,见惯了的容颜,然而,每次细细去看,还是会忍不住地被惊‘艳’到。
“小桥,去打盆水来。”清丽婉转的声线,悦耳非常。
“哦哦,好的,小姐。”
小丫鬟忙回过神来,连应着声,便赶紧拿了脸盆出去了。
青衣‘女’子仍旧坐着,低头,双眸专注地看着对方的手,她正在给他施针,找准了‘穴’位,素手动作着,细长的银针已经扎了进去。
她的眉尖微微蹙起,口中嘟哝:“我来得正是时候,也算你命大。”
话音才落,小桥端着脸盆进来了,发梢还有点湿,显然是刚刚冒雨去打水了。
“小姐,水来了。”
小桥将水放到了她旁边的一张小桌上。
‘女’子点了下头,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来,打开,对着那盆水一歪,就有液体从瓶中落入了脸盆中,不一会儿,原本清澈的水一下子变成了浅绿‘色’。
“拿这水给他擦一下身子。”
“哦,好!”小桥应着,依言做了起来。
“我去外面透透气,好了叫我。”
吩咐着,也没等小桥说话,人就往外走着。
外面,风雨依旧,清冷非常,刮扫着,能吹到檐下来。
她站‘门’口,看着雨水顺着竹管落下来,感受着身上的丝丝雨意,连夜赶路的疲惫一扫而尽,瞬间清醒非常。
转眼间,又一年快过去了。
算算时间,她留在白‘玉’珏的身边快两年了,做他的贴身‘侍’‘女’青黛也快两年了。
起先,对于这个身份她还是抗拒排斥的,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尤其是最近这一年,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慢慢地习惯起了这个身份,甚至,很多时候,她连自己原来姓甚名谁,都经常会遗忘。
娅娅,这个称呼也渐渐地陌生了起来。除了,被他叫着的时候。
是啊,也只有每次他这样叫自己的时候,她才会想起,哦,原来自己还有个身份。
师傅和义父踪迹难寻,仔细想想,好像,现在就他会这样唤自己吧。
而世人,都叫她“青黛”。
真是可怕,才一年,她就认同了那身份。
雨依旧在下,也没有停的意思。
青黛就那样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小桥走了出来:“小姐,那个人他身上出现了好多黑斑。”
娅娅侧头看了眼小桥,复又转过头去,淡定地道:“不妨事。那是淤在他体内的毒,等过段时间,擦掉就好了。”
小桥哦了一声,也没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青黛看着那雨,说:“小桥,我们这次出来多久了?”
“回小姐,快半个月了。”
“快半个月了?真是一转眼哪。”
小桥见她盯着雨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笑了,打趣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想王爷了?”
“什么?”青黛愣了下,回头不解地看着小桥。
小桥捂着嘴笑道:“小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想王爷了!”
青黛看着她那自作聪明的笃定模样,之前娴静的形象一下子打散,很不客气地屈指一弹小桥的脑‘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应道:“胡言‘乱’语什么,我没事想他做什么!”
小桥“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手捂着脑‘门’,委屈地道:“小姐,不是就不是,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很疼的。”
“就是让你疼,好长点记‘性’!”青黛瞪眼,双臂环抱在‘胸’前:“本来好好的心情,尽被你毁了。”
小桥扁嘴,谁说的,她反倒觉得提起果荣王后,原本还情绪恹恹的小姐反而转眼就变得很有‘精’神的样子。
当然了,这种心里话她还没胆量当着青黛的面说出来。
“但是小姐,就算你没想王爷,我觉得,王爷一定在想小姐你!”小桥笑嘻嘻地说道。
青黛怔了下,呆呆地看着小桥,眨了眨眼睛,这回倒不说话了。
小桥接着说道:“谁不知道,几位小姐中,王爷最疼的就是你了。”
“嗯。这倒也是。”青黛喃喃低语,随即又嘀咕道:“说来也是奇怪,照理说黄莺和绿云跟他接触最多,他应该对她们最好才对啊。”
“那是因为小姐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不一样啊。”小桥一副了然的模样,说道:“小姐,王爷何止是疼你啊,简直要百依百顺了。既让你直呼他大名,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小姐,还亲自教你武艺,有时候小姐你发脾气,